五條悟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扛着小嶋圭一陣風一樣,直奔卧室。
小嶋圭被扔在了床上,下一秒,男人就欺身而上,壓了上來。
“忍耐time結束~”
小嶋圭被困在男人的四肢裡,半點都掙脫不開。
“六年六個月,我可真偉大。”
男人的臉就在小嶋圭的上方,如此近:
“每天看你一臉無辜地站在我面前,圭,你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他伸出手掀起小嶋圭的領子,露出裡面的肌膚:
“我是一個健全的男人,寶貝,你現在也要盡一下作為戀人的義務了~”
小嶋圭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處在茫然中,完全來不及反應,他結結巴巴地說:
“你說過,不會……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
“當然~”
五條悟的手指,從小嶋圭的脖子輕輕拂過,落在了鎖骨上,一觸即分,隻是蜻蜓點水:
“所以,現在我給你十秒考慮的時間。你要是想離開,就離開吧,我不會阻攔你的。”
“十。”
“九。”
十秒!
這麼短!
這狗東西絕對是故意的!
小嶋圭抵住他的胸膛:
“!十秒!太短了!你倒是放開我啊?”
五條悟低頭,在他的眉心輕輕一吻:
“憑你的身手,掀翻我輕而易舉。你知道的,如果你想要離開,我不會攔住你的。”
“八。”
“七。”
他隻是低聲數着倒計時。
“為什麼不動手?是因為不願意從我身邊離開嗎?”
五條悟的手指插入小嶋圭的五指中,和他緊緊交纏:
“隻要你不想,随時可以離開。為什麼不動呢?”
五條悟沒有親吻小嶋圭的嘴唇,隻是撫摸着他的頭發,親吻着他的額頭,鼻尖,下巴。
癢癢的,就像隔靴搔癢。
小嶋圭忍不住擡起頭追尋他的嘴唇,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吻得更深一點。
——和以前他們多次親吻一樣,好似深入到了靈魂之中。
可惡的男人卻避開了,偏過頭繼續冷漠地倒計時:
“六。”
“五。”
“四。”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圭。”
小嶋圭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快要爆炸了,渾身發燙,自己的世界隻剩下了這小小的一點,這一點點五條悟懷中的空間。
他動也動不了,男人的體溫圍繞在自己的身邊,逃脫不開。隻有臉龐離自己很近,卻懸停在自己的嘴唇上方,遲遲不親下來。
“三。”
五條悟的雙眼直視着他,開口:
“二。”
“你太狡猾了。”
小嶋圭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張嘴一口咬住五條悟的肩頭,嗚咽道:
“你這是……在逼我。”
“真是冤枉啊~圭不許誣陷人,我哪裡逼你了?”
五條悟笑了起來:
“明明每次都給了圭選擇的機會。——是你選擇了我,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小嶋圭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聲音低低地,罵了一句:
“狗男人。”
男人的聲音裡帶着笑:
“一。
——時間到。圭,我給你逃離的時間了,你沒有離開,我可以理解為,你對我接下來所有的舉動,表示同意了,是嗎?”
小嶋圭沒有吭聲。
“如果你接下來要逃跑,我不會再讓你走的。”
五條悟低下頭,終于親了下去,貼上了小嶋圭的嘴唇,和他唇舌交纏,結束了對小嶋圭來說漫長的心靈拷問。
小嶋圭顫抖着伸出手,摟住了男人的後背,在他後背上劃上了一道道紅色的痕迹。
“疼嗎?”
男人低聲問。
小嶋圭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咬出了血痕,惡狠狠地盯着他,仿佛在說:你在說什麼廢話?
五條悟勾唇一笑,親昵地蹭着他的額頭:
“那真是抱歉。”
門關住了一室春光,走廊上靜悄悄的。
無人知曉裡面發生的一切。
小嶋圭死死咬住五條悟的肩膀,不肯叫出聲,不停掉着眼淚。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身體和靈魂都交給了對方,所有的感官都暴露在對方的面前,一點私密都不剩。
男人将他擁在懷裡,一點點吻去他的眼淚:
“我真開心,圭。你知道嗎?”
回應他的隻有低低的哭泣聲,和含混不清的低語,仔細聽的話,在呢喃着五條悟的名字。
五條悟貼着小嶋圭汗濕的臉頰,聽着他的聲音,忍不住微笑。
小嶋圭的心房太難打開。
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是他從來都不會主動說,隻會在身後偷偷望着自己。
嘴硬說不喜歡自己,可總是在背後默默将視線投射過來。
那樣的視線,五條悟看見了太多,也忍耐了太久。
五條悟親吻着他的嘴唇,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像是打開了他的心一樣,讓人着迷。
小嶋圭在五條悟的懷中沉沉睡去,臉頰上還有殘留的淚痕。
一夜無話。
陽光直射入房間,照進了卧室中,被子下相擁而眠的兩人。
小嶋圭忽然從夢中驚醒,想要翻身起床,可自己身上很重,完全動不了,偏頭一看,看見了五條悟的臉龐。
在陽光下,一頭白發柔順地貼着男人的腦袋,閉着雙眼。沒有時刻盯着他,将他心底都看透的那雙眼睛,此時的男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安靜地趴在被窩裡。
被子下面,兩人的身體挨得極近。
明明兩人身體交纏了一整夜,此時對着這樣一張臉,小嶋圭還是忍不住心動。
他伸手出去想觸碰,可是剛一動彈,從全身四處傳遞來的酸痛,以及從某個不可說的地方傳來的撕扯感。
小嶋圭忍不住痛呼出聲。
“還難受嗎?”
五條悟瞬間睜開了雙眼,從被子裡爬了出來,手掌按壓在小嶋圭的後背,咒力傳輸過去,用珍貴的治療技術,恢複着昨天晚上的“傷勢”。
隻不過咒力治療也隻能消除傷口,并不能治好身體肌肉的酸痛。
“現在怎麼樣?”
體貼的男朋友揉着小嶋圭酸痛的後背,關切地問道。
“我餓了。”
小嶋圭悶聲道。
五條悟立馬撈起電話說:“我叫人送過來。”
“送哪?送床邊?”
小嶋圭艱難起床:
“還是出去吃吧。”
“别動,我扶你,要去衛生間嗎?”
五條悟抱住他的腰。
好不容易下床,感受到自己雙腳落地的感覺,小嶋圭輕嘶一聲,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家夥屬狗的啊?!
怎麼哪裡都咬!
小嶋圭現在感覺自己像是經曆了一場負重越野訓練,他還算是身體素質良好,可有些地方,還是沒有辦法訓練到位。
久違地感受到了身體酸痛的感覺。
“不許摸我!”
小嶋圭一巴掌拍掉五條悟的狗爪子,走一步對某個狗男人的怒氣值就上升了一點,氣呼呼道:
“我自己可以!”
現在倒是好心了?昨晚上說停的時候怎麼不見停?
提起這個,小嶋圭腦中瞬間閃回了一些片段,迅速閉上眼,努力将那些畫面從腦子中趕出去。
五條悟悻悻收回手,畢竟自己理虧,隻好跟在他身後,看小嶋圭一瘸一拐進了衛生間。
“要洗澡嗎?我幫你圭洗~昨天半夜我已經抱着你洗了一次……”
“不許進來!”
小嶋圭啪一聲關上了衛生間的門,門面差點砸傷某人硬挺的鼻子。
裡面斷斷續續傳來水聲,和小嶋圭咬緊牙關溢出來的輕哼,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清洗幹淨。
似乎已經适應了這種疼痛,再出來時,小嶋圭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了,行走間看不出來什麼,這得益于他良好的身體素質。
隻是偶爾也會露出不自在的表情,站在桌子旁,不願意坐下。
桌子上已經擺上了飯盒,一個臉熟的人戴着手套将蓋子齊齊打開,然後退至一旁。
“你先回去吧。”
五條悟說道。
“是,少爺。”
負責送餐的人體貼了關上了門,對兩人共住一晚的情況顯然毫不在意。
“我這裡沒有你的洗漱用品,櫃子裡有還沒有拆封的,湊合用吧。”
小嶋圭闆着臉說。
他站在桌子前喝水,拿起筷子,随手夾了幾筷子送入口中。
天殺的!狗男人!害他隻能站着吃飯!
“好的~”
神清氣爽的男人一點都沒有發現小嶋圭的臭臉,心情很好地進了衛生間,他清洗起來倒是很快,不過五分鐘就出來了。
頭發還濕濕的,五條悟甩甩頭發,不知道用了什麼術式,頭發上的水珠瞬間就蒸發幹了。
他出來順手摸了一把小嶋圭的頭發,頭發順勢全都幹了,倒是省去了晾幹的功夫。
小嶋圭放下筷子,将湯端起來一飲而盡,擦擦嘴,洗了手直接穿上了外套。
“你去哪?”
五條悟有些訝異: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的。”
“……訓練。”
現在工作日占用了小嶋圭的大部分時間,隻有空閑的時間,他才有機會訓練。
不能因為狗男人,打亂他的所有計劃。
五條悟眉毛微微動了一下,倒是沒有覺得驚訝,倒是覺得這樣的小嶋圭才是他。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既定的計劃不會改變:
“好,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或許是因為這種方式消除了小嶋圭的煩躁,纾解了他積壓已久的欲望,盡管身體某些地方會傳來隐隐的酸痛感,但小嶋圭的心情确實平緩了很多。
沒有再進行大幅度的訓練,他站在訓練場中央,一遍又一遍施展簡易領域。
簡易領域經過他改造後,速度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隻是完整的領域到現在為止,卻沒有一點頭緒。
五條悟曾帶着他感受過自己的領域,隻是每個人内心世界不同,生成的領域也就不同。
領域和術式并不一樣,它是獨一無二的。
“領域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内心,構建屬于自己的世界。”
五條悟指着小嶋圭的胸膛說:
“——仔細想想你夢想裡的世界。”
隻是這些理論知識,對小嶋圭來說,很好理解卻很難做到。
什麼才是想要構建的世界呢?
他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小嶋圭對此一片茫然,他腦袋裡似乎隐隐有一抹靈光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了。他都沒看清是什麼樣。
白色的屏障轟然倒塌,露出正中央咒力透支,臉色蒼白的小嶋圭。
又一次失敗了。
小嶋圭一臉懊惱。
剛剛明明感覺快要成功了,怎麼失敗了呢?
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絲靈感,卻跑了。
“圭,”
五條悟交握着雙手放在胸前:
“你的世界裡面是空的。隻是一個框架而已,空殼自然會塌陷。”
他笑了一下:
“不過,你已經抓住了已經比之前前進了一大步了。”
在這之前,小嶋圭構建的領域裡面,是廢墟一片。正如他本人的内心一樣,不願意将珍視的東西放在裡面,隻想逃避。
五條悟在他身旁注視着他。
領域往往折射了本人的世界,小嶋圭心中隻有複仇這一個念頭,就算以後能成功,恐怕也會變成一具空殼。
五條悟不願意看到那樣,所以才向夜蛾正道申請了助教的身份。
如果多接觸一點外面的世界,或許就可以将封閉的内心打開。
“休息一會兒吧。”
五條悟笑嘻嘻地擰開了瓶蓋,給小嶋圭遞了水杯:
“訓練一天了,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做好了送過來。”
小嶋圭瞪他一眼,接過水杯,喝了幾口,用袖子擦擦嘴邊的水漬:
“不用了,我去食堂吃。”
“那我跟圭一起去食堂~”
“你今天很閑嗎?”
小嶋圭覺得今天這家夥的笑臉尤為紮眼,眼不見心不煩:
“趕緊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沒有哦~”
五條悟拄着下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