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謝字還未說出口,江恒擡眸撞上公孫馟雅的目光。
公孫馟雅一身絨毛衣衫,擋住雨水的侵襲卻也普通落水的貓渾身濕漉漉的,毛茸茸的頭發也落上晶瑩的雨滴。
四目相對,公孫馟雅垂下眼眸,掩下眼中的失意。
公孫馥英發現了江恒的異常,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此刻一幕,目光沉了沉。
“公主。”
江恒沒有多言語,接過雨傘,迅速撐起來跑向公孫馟雅。
雨傘的到來遮住了急切落下的雨,公孫馟雅擡眸看向江恒,水靈靈的眸子多了些許可憐,讓人看了不由得憐惜。
公孫馟雅隻是想不明白,江恒心裡在想些什麼。側眸看過去,那雨傘傾斜,為她擋住了全部的風雨,他仍舊站在風雨裡,任由雨水侵染。
“公孫馟雅。”
公孫馥英慢悠悠的走來,不顧及雨水多麼的急切,他離得近了些許,才恨恨的看着公孫馟雅,眼神中有種不争氣的無力感,“我來為你解決你的龌龊事。”
公孫馟雅微微疑惑,看向江恒,江恒同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
說罷,公孫馥英從衣袖中抽出一塊乳白色綢緞的心衣,毫不留情的甩在公孫馟雅身上。
心衣撞在公孫馟雅胸口又垂直落下,落在泥濘的雨土中,沾染着腳下的污泥,她沒有猶豫,彎腰緩慢的撿起。
細細打量着,這心衣似乎是她穿過的,頗為眼熟,隻是為何在此。
見她頗具疑惑,公孫馥英提醒道:“你莫不是忘了你的男寵雲康?”
“雲康?”
公孫馟雅喃喃自語,她自是記得,雲康是宮外的小倌,琴棋書畫樣樣了得,她偷偷溜出宮的時候偶爾會留宿在那,可是從未有過逾越之舉,這心衣怎麼會流落出來。
而且,雲康哪裡算得上是男寵,不過是多逗留過幾次。
“江恒,你看清楚。”公孫馥英警告,“當初寵愛的小倌現在都不記得了,現在對你的關照也會說沒就沒,不過是三分鐘熱度,埋沒人才。”
公孫馟雅蹙眉,瞪了一眼公孫馥英,他在胡說什麼,旋即又看向江恒,隻見江恒低下頭,閃躲着她的目光。
“皇兄,你在胡說什麼。”
公孫馟雅浮現出一絲愠怒,又想像江恒解釋,可江恒隻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理會與她。
“雲康消失了一段時間,出現在淮陽,拿着你的心衣說了你的秘事。”公孫馥英格外嫌棄的瞪着公孫馟雅,“如今淮陽順平侯的小世子嚷着不願同你相處呢。”
“不想相處便不想…”
“胡鬧,這件事關系着父皇的臉面。”公孫馥英呵斥着打斷公孫馟雅的抱怨。
“跟我去見雲康。”
看着公孫馟雅安穩的站在雨傘之下未曾有一絲沾濕衣衫,公孫馥英氣沖沖地一把将她拉入雨中,帶她離開。
*
怡春院溫柔的小曲兒加上犀利的雨聲讓人睡意朦胧,院落裡也是安靜了些許。
“哎呦幾位,看着面生是遠客嗎?”
院裡的媽媽迎了上去,也讓院落有了幾分熱鬧氣息。
衆人聞聲,紛紛開了窗往外看。
此刻一襲白衣的溫婉男子緩緩轉身,見到公孫馟雅的一瞬間不由得一愣,随即淚水浸濕眼眶撲了過來:“殿下。”
雲康五官周正帶着些許溫柔,有着些許姿色,江恒換了一身衣服跟了過來,隻不過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略顯狼狽,但是看向兩人不由得分出秋色。
雲康也不過是小家碧玉的美,而江恒算得上天姿國色,這小意溫柔比上驚心動魄,公孫馟雅還是覺得這驚心動魄更美,或者說根本比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公孫馥英的引導,公孫馟雅竟真的對比了起來,下一刻便甩掉了心中的想法,江恒根本不是她的美色,是她要守護的人。
雖然還有一丢丢小小的生氣。
雲康也是梨花帶雨的落下了眼淚,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從京城流落到了淮南,而且贖金還頗高。
“求殿下救雲康回去。”
雲康扯住公孫馟雅的衣擺,跪在地上。
看着他的模樣,公孫馟雅不由得蹙眉,雲康怎麼也是在她出宮後收留她的人,可是他為什麼要拿着心衣的事到處亂說。
“心衣怎麼回事。”
公孫馟雅詢問。
“心衣?”
雲康一愣,滿眼的迷茫。
他完全不知道什麼心衣的事啊。
“我從你宮中拿的。”
公孫馥英瞥了一眼疑惑的雲康,随意的說道,好像剛剛的脾氣呵斥都是假的一般。
“但你與他的傳言确有其事,在淮南傳開了。”
“您就是馟雅公主嗎?”樓上一男子端着茶靜坐着,帶着輕蔑的語氣睨了公孫馟雅一眼,“果如傳言與這小倌有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