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看了看兩個小主人,歉疚地笑了笑,還是恭恭敬敬地按着趙鸾鸾的吩咐來了,“娘子說了,胤哥兒魯莽,既主君将哥兒送到她手上,就斷沒有松懈不管的理由。這一次,念在哥兒聽話主動放了手,隻稍作懲罰,一會兒去園林中尋一僻靜處,耍石鎖兩個時辰(舉重)。”
這也是趙鸾鸾這一個月,第一次罰人,之前也隻是口頭随意訓斥兩句,王靜則雙眸一眨,有些可惜,剛想勸慰一下趙長胤,就聽鴛鴦繼續道。
“娘子還說了,姐兒也一同去。”
王靜則明亮的眼睛癟了,氣地鼓起一邊臉頰,“冤枉,此事又與我有何幹系!”
鴛鴦隻得先安撫了她,細細解釋,“娘子的意思是,新雨園已安置妥當,姐兒手頭無事可做,既已不上學堂,可也得學道理,書教不會,人能教會。姐兒去當個監工,正好讓胤哥兒親自教一教道理,既有現成的為何不用,待學會了,回去娘子還要親自考較一番。”
說起學堂一事,王靜則啞火了,因為學堂之事,叫人借題發揮,差點被老夫人罰,也都是她阿娘幫她頂着,她又不是不分好賴,也心知趙鸾鸾是想借小舅父告誡她,遇事萬不可沖動。王靜則臉色依舊不滿,卻也老實應了。
而趙長胤卻是另一個反應,表情驚奇,“外甥女,阿姐原對你這般親熱啊,之間我也說不去武學,可惜屁股上挨了好幾軍棍,父親說阿姐為人極好,果是沒騙人!”
王靜則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她都罰你去耍石鎖了,還好呢。外翁怎麼教出了個傻子。 ”
趙長胤哎呦一聲,急的跳腳道,“你說什麼呢,我是你小舅父!”
二人就這麼吵着,一路朝園林的方向走遠了,鴛鴦看着他們張牙舞爪的背影,捂嘴笑了笑,隻覺得一切真好,姐兒在王家不常與旁人親近,來了一個小舅父,倒是湊成了一對活寶。
*
翌日
趙鸾鸾本打算隻身一人去青城山,雖然這什麼積福求嗣的名頭難聽,但是也隻當去散散心了,她之前請來的文道士,正是出身碧落觀,是以也并非全然是被迫。
隻是沒想到,王靜則和趙長胤也鬧着要一同跟去。
王靜則是因為不喜歡待在王家,且她沒去過道觀,是以十分好奇;而趙長胤則是完全的跟屁蟲了,阿姐不在,外甥女不在,那有什麼意思,況且,他本來就是要保護阿姐的,去那高山之上,怎能沒個護衛呢。
趙鸾鸾樂了,也沒擋着,三人帶着趙策和與趙長胤一同來的幾個護衛,向青城山出發,随行的還有王老夫人派來看人苦修的兩個老嬷嬷。
出了門,兔子算是撒了歡,路上非要叫趙長胤教她學騎馬,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誤了些日子,等到了青城山,已經是七日後了。
道觀在山腰處,隻站在下面看,都是雲山霧繞的,馬車上不去,隻能走台階,好在三人,一個體力還行,一個是練過的,另一個精神的不成樣子,爬的過程不算太艱難。
進入山門,一路而行,此觀因依山而建,高高低低,周圍所見的建築都是金色紅色,刻有記載道教神話的浮雕,引得王靜則好生稀奇。未走多久,三人就看到了正中央的神殿,殿中供奉着道教神祇,正在舉行宗教儀式,趙鸾鸾在其中看見了文成君,身着青色霞衣,戴芙蓉冠,正在禱告。
趙鸾鸾未出發時,就已來信,請求文成君安排雲房、引薦觀主,是以三人在主殿外等待,正當她沉浸在頌唱聲中時,鴛鴦突然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子,是太子。”
上次萬家來的那名男子,雖問不出消息,可鴛鴦卻打探到,那男子腰中所縛,乃是金犀玉帶。而那,是隻有當朝太子才能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