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不那麼正常的手法,翻開的檔案上顯示着許家小少爺并不理想的成績。不是說差很多,隻是距離那個目标還有一點距離。
許家當前的掌權人忙碌公務,況且最近國際上的事物極大地影響了國内外江家的産業,許家主母也不是吃素的,在這段時間同樣頻繁出現在外界的目光下,為江家站台。
就賭一把好了。
許安澈看着牆上圈着的日曆,劃去圓圈前的最後一天,看着地上塞了少量東西的行李箱,心中好像有什麼在坍塌,又有什麼在不斷構建。
賭一把,爸媽會不會帶許安然去那個地方散心,賭一把他的雙胞胎哥哥即使相隔世界的距離依舊和他心有靈犀,賭一把自己能在這一次旅程中踩着底線和他們見上一面。
在曾經無數次任務休息的間隙,坐在或者柔軟或者僵硬的沙發,又或者木凳上,疲憊的研究員會把思緒放空到整個宇宙,最後卻總是閃過父母那張有些疲憊的笑臉。
他們相聚的不多,但是感情卻很好,即使從他口中得知他的哥哥如果沒有和他成為雙生,有極大的可能活下來,也隻是笑容變得更加憂慮了一點。
出生就夭折的孩子進不了江家族譜,父母隻能在家族墓園裡為他立上一座小小的墳墓,上面寫了許安然的名字,每年到了時間就會領着。姐姐和他到墓園裡,打掃之餘會和墓碑說些悄悄話。
姐姐說,兩個嬰兒被從産房裡抱出來的時候,父親沖進去,在母親身邊松了一口氣,被攔在門外的她好奇的看着兩個奄奄一息的弟弟,随後在護士和醫生們緊張的呼喊聲中,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孩子離去。
“你們長得很像。”她認真的和他說。
哥哥活下來會是什麼樣子呢?
是如今這樣,與其他家的繼承人一樣上貴族幼兒園轉到貴族小學,成績在所有人中等偏上,陪同父母見客時彬彬有禮,嘴裡有着一口流利的外語,從小被父母帶着去世界各地看世界。
“不好意思,我在網上預約了三天的标準客房。”所有的一切問題都被逃避般的遮掩在了口罩之下,他舉起手機露出上面的預訂頁面,向前台的工作人員詢問。
自動門再次打開,一家四口歡快交流的聲音徹底進入大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或高或低的交談,許安澈沒有回頭,安靜的聆聽心跳的聲音。
為期三天的假期不能就這麼浪費,離開了實驗室,脫離了熟悉的環境。許安澈不打算在這個緊要關頭離開酒店去碰到那些不可控的因素,好在這家酒店夠大,内置的娛樂設施也夠多,足夠他在這段時間熟悉這個時間。
更巧的是……
“艾文斯?”少女的話音連帶着一隻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吓得許安澈一個機靈,轉頭看到了一張同樣戴着口罩的臉,依舊是熟悉的眉眼,注意到他的視線,笑得眉眼彎彎。
“好巧啊,我還和其他人說,怎麼哪都找了,就你找不到,可讓我們一頓好翻。”
“抱歉,我在隔壁市,況且臨近高考了,老師也不會輕易給學生放假。”許安澈揉了揉鼻尖,無奈的舉手投降。
再把視線朝那邊看去,剛剛進來的一家四口已經坐上了上樓的電梯,合上的電梯門好像關上了其他東西。
“難得啊,你居然還會想出門旅行散心,學校裡實在呆的受不了,我和他們找了個借口互相掩護着出來了,就在這邊玩一天。”副隊長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有的經常給這幫人收拾爛攤子的埃文斯長歎了一口氣,開始頭疼,接下來的三天要怎麼度過?
不會吧?
在當天晚上,在這個娛樂設施齊備的溫泉酒店裡,在同一層樓,許安澈接到了安娜的電話,聽到了電話那頭被撞到的大人的聲音,格外的耳熟。
“啊啊啊,我以為那是你就撲上去了啊啊啊啊,安澈救命啊!”
這個情況到底誰更應該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