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身體被暗流裹挾,難以下潛。
下半身輕輕蕩動,褲子滑落,露出一條堅實有力的魚尾。
上半身膚白若雪,下半身卻被深藍色的鱗片包裹,那雙翡翠色的雙瞳此刻更接近墨綠,魚尾輕輕攪動着水流,他的身體便似箭一般直潛下去。
礁石、魚群、海貝、珊瑚……
周圍的一切在腦海内形成一幅3D地形圖,琴酒迅速定位了那道随石頭無力下沉的身影。
蠢貨!
暗流改變了。
水流裹挾着琴酒的身體,将他更快地送往目标處。
琴酒也早早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了綠川光。
他無視石頭的阻力,魚尾仿佛憤怒地一拍,巨大的推力便推着他朝上方疾馳而去。
他的速度奇快,海水被他撥向身體兩側,遊魚被驚擾猛地遊開,又被他狠狠甩在身後。
“嘩”,兩人出了水。
琴酒晃了晃腦袋,銀色的長發因濕了水并在一起,宛如綢緞一般流瀉過月光。
“喂,醒醒!”用力晃了晃綠川光的肩膀,見人沒動靜,又急又氣的尾巴在他的胸口處一拍。
“啪”地一聲,綠川光猛地咳出了一大口海水。
“咳……咳咳……”綠川光神志模糊,有些艱難地将眼睛眯開一道縫隙,後頸一痛,更昏沉的感覺便将他的意識徹底吞沒。
琴酒頓時長舒出一口氣。
還好,人沒事,不然真不知該怎麼和高明交代。
朝不遠處的遊輪看了眼,琴酒毫不留戀地轉身朝遊輪的反方向而去,尾巴自在地在水底蕩動。
他現在這副模樣可登不了船。
晚上十點,結束今日的冥想,諸伏高明從蒲團上起身。
他去廚房倒了杯熱牛奶,回到客廳的時候,就見客廳已經不請自入了一個人,對方正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頭發上的水珠不停滴在沙發墊上。
饒是諸伏高明也不禁被他這副模樣給嗆到了,連忙将杯子放下走過去。
“阿陣!”比起驚吓,眼神中更多的是驚喜。
琴酒回頭靜靜看他。
“外面下雨了?”透過窗子反複确認,諸伏高明哭笑不得:“又不吹頭發跑出來?”
“不喜歡。”琴酒披着濕頭發,沒一點不适應的模樣。
諸伏高明忙拿來吹風機幫他吹,手指觸摸到他冰涼的皮膚,身上漸漸滲出不悅的情緒。
琴酒對情緒是很敏感的,他扭頭想要看高明的表情,被高明捏着後頸死死摁住。
“身體這麼冰,不怕着涼嗎?”
“不會。“
諸伏高明的語氣更加嚴厲:“你不能總讓我給你吹頭發,日常也要照顧好自己,就不能自己學着吹吹嗎?”
琴酒沒吭聲,他不是不會,隻是不太喜歡。
他是一條人魚。
已經不記得族群了,隻記得撿到他的人類将他好好養在魚缸裡,直到他長出雙腿。
相比起幹燥溫暖,魚當然還是更喜歡水。
可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諸伏兄弟似乎總喜歡看他恢複幹爽的模樣。
“你該不會在家洗了澡後就一直沒吹頭發半夜跑來吧?”諸伏高明有些擔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頭發不是洗澡弄濕的,我今天下水了。”
“去做什麼?”
“我去水裡救人了。”琴酒仰着頭看他,勾了勾唇露出得意的表情。
諸伏高明微訝,再次仔仔細細觀察琴酒。
然後……
“啪”一聲,諸伏高明的手輕輕落在琴酒的額頭上。
這一下把琴酒給打懵,相比起疼,他更感到難以置信。
“救人是好事,知道換身衣服,不知道吹幹頭發?”
聽着諸伏高明的責備,琴酒輕輕磨了磨牙齒。
高明很壞。
他明明把弟弟救了,高明非但不感謝他,竟然還打他。
這麼壞的高明,必須要好好懲罰!
琴酒一把揪住高明的領口,用力将人拉得低頭,然後狠狠在高明的唇上咬了一口。
鮮血的美味令琴酒心情愉悅,看着諸伏高明驚慌失措逃開的模樣,比鮮血更滿足的愉悅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