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怕鬼。
身為人魚,對鬼神之說其實是信的,可他也向來不怕。
可這次無關鬼怪,實在是聲音太滲人了。
琴酒很少看鬼片,但他可以肯定,現在這死動靜,簡直和鬼片裡面的動靜一模一樣。
他在床上等了一會兒,滲人的動靜又鬧了好幾輪,他這才忍無可忍掀開被子下地。
穿着松松垮垮的淺棕色睡衣,琴酒一雙綠眸中毫無睡意,犀利地偵查着安全屋的每一處角落。
最終,目标鎖定。
“咔哒”,不等裡面的人同意,琴酒拿鑰匙擰開了蘇格蘭卧室的房門。
蘇格蘭這會兒還沒睡覺,他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水琴,另一隻手拿着鋼筆,正輕輕拉動着,水琴便随着他的觸碰發出詭異的陰樂。
意識到有人進門,蘇格蘭立刻擡頭。
兩人視線對上,蘇格蘭眼神純良無辜,琴酒的眼神卻怪異極了。
“蘇格蘭,你在做什麼?”
“在練習。”蘇格蘭立刻直起身子在琴酒面前跪坐好,給他展示自己的樂器:“我很喜歡音樂,以前也學過一段時間貝斯,最近聽說水琴蠻有意思的,所以想學學看。”
琴酒:……
水琴?
哦,那種專門為恐怖片制造音效的樂器。
不是,這東西有什麼好學的?就算真學會了,難道還能拿着水琴和人組個樂隊去演奏?
“大人,我的練習吵到你了嗎?”蘇格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亮晶晶的,隻要琴酒說被吵到,那他就有理由搬出去了。
可琴酒的視線在水琴上轉了一圈,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就感興趣起來。
“這東西怎麼用?”琴酒坐到了蘇格蘭的床邊。
蘇格蘭下意識朝床裡面躲了躲,難以置信。
“教教我。”琴酒的确很感興趣,這音色可太棒了,他要拿去吓唬高明!
蘇格蘭看着琴酒,對方滿臉興味兒,明顯不是裝的。
于是,蘇格蘭的眼神漸漸絕望起來。
錯了,zero,我們都錯了。
水琴根本吓不到琴酒,這沒用!
對一樣東西感興趣後,琴酒便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硬生生拉着蘇格蘭學了大半宿。
漆黑的夜,詭異的音樂。
琴酒沒被吓到,蘇格蘭反而被吓得心膽俱顫,以後他是再也不敢亂出招了。
練習到淩晨三點,初步掌握竅門的琴酒心滿意足離開,蘇格蘭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次日清晨,當陽光落到蘇格蘭臉上的時候,他恍恍惚惚起身,看着床頭櫃上的水琴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不玩了,以後再也不玩了。
他睜開眼睛是水琴,閉上眼睛是水鬼。
太恐怖了,遭不住啊。
偏偏琴酒的精神狀态好得驚人,甚至在蘇格蘭去廚房做早餐的時候又來拿了水琴,這次他還配上了專門用來敲擊的小錘,每一下都透着陰森恐怖感。
“水琴你還玩嗎?不玩的話送我。”看蘇格蘭一副對水琴諱莫如深的模樣,琴酒立刻問。
蘇格蘭疲憊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我已經對水琴失去興趣了。”
貝斯好,還是貝斯好。
實在想玩其他的,他可以去玩吉他、鋼琴、架子鼓,總之不會是水琴了。
琴酒頓時将水琴攬入懷中,決定要好好将這門樂器發揚光大。
吃過早餐,蘇格蘭收好桌子後,琴酒将他喊到了自己身前。
“胳膊。”
蘇格蘭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将左手臂的衣袖撸了上去,露出小臂上猙獰的疤痕。
琴酒皺了皺眉,他給蘇格蘭特訓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隻不過當時沒有聲張,仔細看起來似乎更為嚴重。
“遊輪上,那兩個家夥對我潑了硫酸。”蘇格蘭聳聳肩膀,他當時也很意外,竟然會用潑硫酸這樣陰損的招式。
琴酒從懷裡摸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一指長,硬币粗細,裡面是純潔無暇的白色粉末。
蘇格蘭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這難道是白……
“珍珠粉。”
琴酒一句話把蘇格蘭弄不會了,他呆呆地看着琴酒,腦袋都有些發懵。
“塗上去,能加速傷口愈合,不會留疤。”琴酒将玻璃瓶丢給蘇格蘭。
蘇格蘭連忙用雙手接住,大腦還是懵懵的,啊?珍珠粉?留疤?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對這種事情在意?
等等,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在意,但琴酒卻在意這方面……
蘇格蘭打了個冷顫,完蛋了,琴酒果然對他賊心不死!
“我知道,我立刻塗。”為了讨好琴酒,蘇格蘭當着他的面便将大半珍珠粉倒在了傷口上,細膩的粉質觸及傷口,卻半點痛楚都沒有,傷口反而癢癢的,好像正在加速愈合。
蘇格蘭隻當是心理作用,珍珠粉這種東西又不是傷藥,可沒那麼大的作用。
“剩下的你留着吧,用來療傷效果很好。”
蘇格蘭強忍住了才沒有翻個白眼,對着琴酒露出溫柔的笑容:“大人送我的東西,我肯定好好保存。”
琴酒今日沒有任務,但他還是出門去了。
剛剛收到情報販子的消息,安室透果然是公安派遣來的卧底。
蘇格蘭,警視廳公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