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管教你的權利。”琴酒不以為然,他可是哥哥,哥哥管教弟弟,這天經地義。
安室透完全聽不懂,但這并不妨礙他擋在幼馴染身前。
他讨好地笑了笑,說:“身為他的下屬,送他回家這種事應該由我來做,就不勞煩琴酒大人了。”
“蘇格蘭?”琴酒的語氣蘊含威脅。
可這次,蘇格蘭是怎麼都不肯朝他靠近了,索性當做沒聽到。
琴酒陷入迷茫。他哪裡做錯了嗎?他明明給弟弟喂了飯,還管教了弟弟,這不就是兄弟之間應該做的事情嗎?難道是因為蘇格蘭不想和他成為兄弟,所以仍舊在抵制着兄弟之間的親近事?
“好吧。”他同意了,弟弟想和幼馴染出去玩很正常,做哥哥的,總不能太嚴厲。
琴酒沒有再勉強,直接上了車,然後打開車窗告訴蘇格蘭:“别玩得太晚,記得回家。”
目送保時捷遠去,蘇格蘭緊繃的神經這才緩緩放松,看着自己的幼馴染欲哭無淚。
“你……”安室透有些摸不準了,hiro這是都經曆了什麼啊?
“安室,你是對的,琴酒的确很危險。”蘇格蘭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握住安室透的手,久久沒有松開。
琴酒并沒有回家,他車子開到一半,便被先生喊去了海島。
琴酒是遊過去的,深海對旁人來說神秘詭谲,但對于一條人魚來說,海中的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人魚是海中的王,入深海對他來說,就像是回家了一樣。
登島之後,早有人為他準備好了衣服。
琴酒換上衣服,踩着柔軟的砂礫進入莊園,烏丸蓮耶正逗弄着那隻已養了三十多年的大陸龜。
“先生,我來了。”琴酒走了進去,一路都沒有保镖阻攔。
烏丸蓮耶示意傭人将陸龜抱走,老人頭發已花白了,看着就像是個八九十歲的老翁,和藹可親。
他主動握住了琴酒的手,關心道:“手這麼冰,會不會很冷?我讓人将炭盆燒旺些。”
“不用,先生忘了嗎?我是人魚,不怕冷。”
烏丸蓮耶笑笑,說道:“就算不怕冷,也還是令人心疼。”
傭人将炭火燒得更旺了,又拿了毛巾過來,讓琴酒擦幹頭發。
琴酒正擦着頭發,就聽烏丸蓮耶說道:“我今天喊你過來,是想和你聊聊金菲士的事情。”
聽到這話,琴酒動作一頓,将毛巾丢還給傭人,冷冷說道:“我不喜歡金菲士,也不喜歡被人算計,先生想要做什麼,提前該和我說一聲才對。”
烏丸蓮耶望着他,問:“我和你說一聲,你就會同意我那樣做了?”
“我會提前殺了他,以除後患。”琴酒說得直白,好像并不擔心會得罪烏丸蓮耶,他也從不在乎。
烏丸蓮耶長長歎了口氣。
組織裡裡外外都在說,琴酒是組織的忠犬,是絕不會背叛的top killer,這種話聽得多了,就連烏丸蓮耶都有些被洗腦了。
可實際上,琴酒的身份沒那麼簡單。
烏丸蓮耶撿到琴酒的時候,他才那麼小,就像是人類之中的小嬰兒,甚至都不會說話,隻會在魚缸裡吐泡泡。
他真是高興壞了,傳說中可以令人長生的人魚,隻要他吃掉這個小家夥,一直以來的夙願立刻就可以達成。
可是……
他好可愛。
因為太小的緣故,他的皮膚軟軟的,鱗片也并不堅硬,肉色的鱗片泛着些粉紅,襯得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顆□□軟軟的軟糖。
在這樣的小人魚身上動刀子,實在是令人于心不忍。
烏丸蓮耶決定再等等,等人魚稍微長大一些,他不準那些狂熱的研究人員去碰,甚至看都不給他們看太久。
先是将小人魚養在研究所裡,又忍不住将他移到了海島上,烏丸蓮耶為他準備了一條黑色的項圈,偶爾會牽着他讓他到大海中去遊遊。
到最後,就連項圈都取了下來……
從那個時候開始,烏丸蓮耶就注定拴不住琴酒了。
烏丸蓮耶開始尋找第二條人魚,他好好地養着琴酒,看着他的鱗片越來越堅硬,肉色也逐漸染上淺淺的藍色,那抹藍越來越深,最後化為最堅硬的“盾”。
小人魚也從軟糖變成了一個小酷哥,宛如海綿精一樣汲取着烏丸蓮耶教他的所有知識,後來還學習了槍/法,甚至在拳腳上打赢了他的搏擊教練。
琴酒不該成為top killer的,他本來該是研究所的一條實驗體。
就算是到了現在,烏丸蓮耶也沒将他往top killer上培養,如果一定要在組織給琴酒尋個位置,那他一定是組織的繼承人。
“阿陣,我不希望你和其他人靠得太近,他們都想害你。”烏丸蓮耶認真地注視着自己中意的繼承人,告訴他:“極緻卻求而不得的愛,最終會化為恨意,這一點你要明白。”
琴酒不明白。
什麼愛意不愛意的,那是弟弟。
“先生,我有事要和您說。”
烏丸蓮耶笑容溫和,語氣也更柔和了:“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是時候公布琴酒為繼承人這個消息了。
“我先說好了。”琴酒完全沒有讓着老人的意思,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我要離開組織。先生,該您了,您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