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不會做飯。
得出這個結論,琴酒曾付出過血的代價。
明明食材都很正常,煮出來卻能夠讓一條人魚胃出血住院,高明這也算是開創了了不得的先河了。
琴酒盯着,隻允許高明擇菜,他則去冰箱搜尋了些肉來,還将冰箱裡冷凍的小魚拿出來炸了,很快炸出一盤香噴噴的小魚幹。
“貓的話,應該會喜歡吃魚吧?”飯菜上桌後,琴酒将小魚幹朝高明的方向推了推。
諸伏高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沒拿筷子,而是緩緩張開了嘴巴,等待着琴酒的投喂。
“懶死你。”雖然有罵,但琴酒還是夾起一條小魚幹放進了高明嘴裡。
很香。
金黃酥脆,香酥可口。
諸伏高明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着,阿陣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小魚幹别具風味。
倏然,諸伏高明又幽幽歎息。
他的眉眼低斂,狹長的眼尾也垂了下來,仿佛有化不開的憂郁。
“怎麼了?”琴酒關心地問了一句。
“想到了小景。”諸伏高明的聲音低緩溫柔,他的視線落在金黃酥脆的小魚幹上,感慨:“他蠻會做魚的,我和他都很喜歡,像是小魚幹這種小零嘴,他以前也為我炸過。如今想來,我和他已經幾個月不聯系了。”
琴酒的視線也落到小魚幹上,心思卻已經飄到了蘇格蘭身上。
當然不能聯系,做卧底的,斷掉和家人的聯系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保護。
不過嘛,凡事還是有例外的。
“求求我?”琴酒朝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
“什麼?”
“求我的話,找時間讓你們見一面。”琴酒并沒有掩飾,弟弟現在的确在他的手上。
諸伏高明有些詫異,然後便是驚喜。世界還真是小,他早猜到弟弟或許去卧底了,隻是沒想到竟然卧底到了阿陣的組織。
“不必了,知道他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諸伏高明向來大局為重。
見面的話,隻會增加弟弟不必要的風險。
琴酒挑眉,涼涼地說:“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切安好?”
回應琴酒的,是諸伏高明突然扯住了他臉頰的手。
諸伏高明的力道不重,聲音含笑:“因為阿陣會保護他。”
他笑靥如花,語氣真誠,令人無法拒絕。
可事實上,弟弟現在過得并不好。
盡管琴酒留下話讓柏圖斯照顧他,但對于突然闖進自己家的“流浪狗”,原著民是相當排斥的。
“笑得和個傻子似的,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接納你?”柏圖斯冷冷批判着。
都在組織混,有誰是真正的傻子嗎?蘇格蘭和他裝什麼呢?
更何況,蘇格蘭甚至敢襲擊琴酒,當時那種兇狠的模樣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現在裝乖巧有用嗎?
“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蘇格蘭溫和笑着,輕聲解釋:“哥喊我住進來的時候,沒有說過家裡有外人,而且我在這裡已經住了好幾個月,這位先生是哥的朋友嗎?”
他的聲音低緩而溫柔,說出的話卻猶如一根根尖銳的刺,狠狠紮在了柏圖斯的心上,直紮得他心髒千瘡百孔。
柏圖斯面無表情地盯着蘇格蘭,手幾乎要将邊上的櫃角給掰斷了。
“我認識琴酒已經六年了,他以前也是帶我回家住。”
“是嗎?可哥從來沒對我提起過你,如果有什麼冒犯,實在抱歉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蘇格蘭一口一個“哥”,喊得無比流暢。
他看不見,也不能摘掉眼睛上的繃帶,索性就坐在自己床上等着琴酒回來。
蘇格蘭沒想主動出擊的,畢竟看不見的他戰力大失,不敢搞事。
但事情是主動找上門來的。
柏圖斯進來之後,三句話裡面兩句半都是嘲諷,最初蘇格蘭還聽着,但總有受不了的時候,拿到代号的組織成員可不會那麼老實地被人欺負。
在意琴酒?那他就從這方面入手諷刺回去。
不想他住在這?抱歉,他已經住幾個月了。
“你到底在炫耀什麼?你比我更了解他嗎?這裡隻是他的安全屋,你跟他回過家嗎?”柏圖斯俨然将蘇格蘭當做了敵人,甚至不惜透露出些許情報。
他可是跟着琴酒回過家的!
琴酒的家,富麗堂皇,院子裡還有那麼大的一個泳池,那才是琴酒真正的私人領域!
都沒跟琴酒回過家,也敢在他面前炫耀?
蘇格蘭卻還是溫溫柔柔地回答:“是嗎?等琴酒回來,我一定和他說說這件事,我也想跟着琴酒回家去看看。”
柏圖斯:……
這家夥怎麼油鹽不進的?
如果不是琴酒的叮囑,柏圖斯這會兒早将蘇格蘭的腦袋都割下來了,哪裡還能容他在這裡大放厥詞?
他隻是離開幾年,又不是死了!
可憤怒過後,卻又是深深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