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不止他一個人的血迹,那東西搜尋了沒多久,沒多少耐心,又趕去襲擊下一個人了。
“聽起來很像某種犬科動物。”顔妄專心前面的路。
“大概吧。反正嗅覺沒想象中的厲害,不然我也不會活到現在。”
三人回到安全區,在中心島找了塊僻靜的地方。
看到有幸存者活着回來,還是有不少人圍上來詢問情況。不少小隊的隊友都折在西沙島了。
沒獲得有用的信息,隊長們都是一臉失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剩餘的準備工作。
用少部分食材和附近的人換到一點恢複藥道具,留下林佳堯照看傷患和清理食材,顔妄又踏上前往北森島找人的路。
可林佳堯不是正經廚子,下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唯一會做的菜也就三道家常,青椒炒肉、醋溜土豆絲,還有個排骨湯。要她處理這頭大白鲨,有些強人所難。
但不會做也得做。
看看其他正在處理食材的人,對着地上的大白鲨頭痛了一陣,不知從何下手。
許久,林佳堯才認命地掏出帶進來的小刀,正準備将食材肢解,身後就傳來山姆嘬牙花的聲音。
“快扶我起來,你身邊就有現成的老師呢!”
“你……都傷成這樣了就不能老老實實躺着休息嗎。”林佳堯無奈地歎着氣,驚訝于這大叔旺盛的生命力,還是聽話地将人扶起來了。
“咳咳,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用過恢複道具的山姆半眯眼,面色蒼白,卻比剛被人發現的時候好了許多。
要正常行走還是太牽強,挪着小碎步,一路磨蹭地來到林佳堯身邊。
他接過林佳堯手裡的刀,忽視掉腰間傳來的陣陣鈍痛,三下五除二,在鲨魚背鳍上劃開了一大道口子。
一指厚的鲨魚皮垂落,碩大的肝髒暴露在空氣下,空氣中的腥臭味愈加濃郁。
山姆老練地切開胃袋,米白色未消化完的食物就洩了一地,刀尖挑着一塊骨頭。
他半眯眼,嘴裡叼着根椰樹葉上拔下來的刺,像個老師一樣介紹道:“瞧,這是鲸魚的骨頭。”
林佳堯嫌棄地跳開。
山姆不以為意地笑了,利落地清洗完胃袋内部,籲出一大口氣道:“這時候要是有瓶威士忌就好了。沒有酒,幹什麼事都不利落!”
“都這樣了,還有閑情喝酒。”林佳堯忍不住吐槽,瞧見山姆切肉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忽然一動不動了,她趕緊道:“怎麼了?”
“糟了。”
山姆拍了下額頭,剛站起身又矮了下去,腰間還未徹底恢複的傷口給了他一記重擊,逼出一身汗,提示着他小瞧這傷口的後果。
額頭的汗順着鼻梁往下滴,在林佳堯緊張的目光下,他眉頭皺了起來,為難道:“我的帽子,忘了拿回來。”
林佳堯記起來在船上的時候,山姆的确是戴着一頂巴拿馬帽子。
“那東西很重要嗎?”林佳堯問。
“算是吧,一位老友送給我的餞别禮。自打那帽子來到我手上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山姆眼簾半垂着,神情奚落,薄唇緊抿成一道線,“你還記得蓋在我身上的那張席子嗎?就是帽子變的。它是個很不錯的道具,可以變大。太陽大的時候拿來當個遮陽棚也是不錯的;天黑了,還能當個帳篷。”
“總之,那是一頂很不錯的帽子。”
山姆摳了摳鼻屎,歎氣:“算啦,要是被人撿走的話,我再去要回來就是了,哪怕使用非常規手段。總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幫我去找吧,這樣太危險了。”
聽到這,林佳堯笑了一下,“放心,你叫我去我也不會去的,那地方現在多危險。我一個人去找?不可能的。”
“你有這種安全意識,很好。”山姆頗欣慰地看了她一會兒,想起自己的孩子。
他緩緩道:“每次出門前,我都會告訴孩子把門鎖好,不要給陌生人開門,不要去陌生的地方,不要上别人的車。”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照做了。即使我們生活的環境很安全,不用這麼警惕。”
山姆垂下眼,看着黑紅色的岩石,輕聲道:“如果他在怪談。我會告訴他,不要害怕與敵人戰鬥,危險的地方也不一定是陷阱……”
“即使這樣會讓他丢掉性命?”林佳堯難以置信地轉過頭。
“即使這樣會讓他丢掉性命。”
山姆面色忽的正經起來,眼神裡充滿了一個父親的堅定,“不想在怪談裡夭折,就必須迅速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