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哥哥要幸福啊!
文/雅寐
李真知仰頭一口悶了整杯燒酒,被辛辣的味道刺激得縮起纖細的肩頭,皺起秀美的鼻子,模樣生動可愛。
“痛快!”她小小歡呼一聲,一手撐着滾燙的臉頰,一手拿起筷子伸向熱騰騰的壽喜燒鍋裡夾菜吃。
能在下雪的異國冬天裡吃到一口地道的家鄉菜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啊!
“真知啊,菜夠不夠吃?再來一點吧!” 胖乎乎的老闆娘徐英珍撩起布簾走出來,托盤上放着豐富的食物,不由分說地擺在李真知面前。
徐英珍是一名華國人,年輕時嫁給H國人丈夫并跟随丈夫來到M國工作,十幾年後離婚時已經拿到居住權。當時她在國内的父母已經去世,其他親戚多年不見久不聯絡,關系淡薄,回國沒有意義。唯一的女兒跟随前夫在M國定居,她最終決定留下來,和女兒偶爾見面,也過一些屬于自己的日子。
憑着給前夫做了十幾年H國菜的出色手藝,她在香草小區開了一間名叫“家味”的小小H國料理店維持生計。
香草小區這一片屬于M國中下階層的聚居地,以東亞裔為主,不同國家的人抱團取暖。徐英珍是華國人,嫁給H國人,李真知的媽媽李雅妍是華國和H國混血,在華國幫和H國幫都能靠上邊,又是鄰居,結下相當深厚的友誼。
後來李真知跟着媽媽搬出香草小區依然十分懷念過去的日子,有假期的時候時不時會回來住。兩母女的舊房子一直保留着,沒有賣掉也沒有出租。
這段時間李真知剛完成一筆大單,錢包鼓鼓,決定自己給自己放假三個月到處玩,第一站就是回到香草小區。
對于徐英珍來說,李真知回來等于孩子放假回家。她用滿滿的愛意和美味的食物把她淹沒。
她看着李真知的眼神充滿長輩的溫暖疼愛,眼角餘光在瞄向餐館最角落的位置時則露出一點擔憂。
那個角落坐着一個縮成一團的男人。他的餐桌上放着一碗已經徹底冷掉沒有動過的面和東歪西倒的空燒酒瓶。
李真知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當然也看到那個男人。
這不是她第一天看到他了。她回到香草小區三天,每晚在英珍姨的店裡吃飯都見到他。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髒兮兮的單薄的黑色運動裝,總是駝着背,低着頭,半張臉埋在寬大的兜帽裡,在寒冷的冬天點一碗冷面又不吃,空腹喝很多燒酒。喝完倒不鬧事,縮手縮腳蜷在角落發呆,跟死了一樣一直坐到店裡打烊才踉踉跄跄離開。
哪怕英珍姨告訴她,這個男人已經預付了一筆飯錢給她,隻要求讓他一個人待着,李真知也擔心他在英珍姨店裡鬧事,這三天都留在店裡等他離開。
英珍姨在香草小區住了那麼多年,能獨自經營小店安安穩穩過日子,自然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
但這個男人低迷寥落的狀态讓她想到她曾經罹患憂郁症一度自殺的女兒。前夫和她離婚後重新組建家庭又有了孩子,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故意隔離她和女兒。直到女兒患病自殺差點死去,徐英珍才知道女兒的情況。如果不是李真知幫忙,她都不知道怎麼辦。
自此徐英珍對這一類型的人總有些敏感。
而且像這個男人這樣一直空腹喝酒,不用多久就喝到胃穿孔吧?
“英珍姨,如果您真的擔心就趕他走吧,讓他失去喝酒的地方。”李真知出着騷主意。不是她缺乏同情心。這麼大個人不能為自己的身體和人生負責,别人沒有義務為他負責。英珍姨年紀大又獨身一人,萬一因為一時的心軟招攬上甩不掉的麻煩怎麼辦?
徐英珍輕輕拍了她一下。她知道李真知口硬心軟,如果她開口,她會盡力幫忙。但她不會仗着長輩的身份讓李真知為難。
她帶她去看監控。
室外的監控顯示有幾個混混不時鬼鬼祟祟地朝店裡張望。以徐英珍和李真知在小區住了多年的經驗,能看出他們不是附近的人。而且由于店裡和地方保護勢力的關系打得好,熟悉的混混是不會過來打她們主意的。
這幾個陌生混混針對的人顯然是這個男人。
徐英珍說:“昨晚和今晚我都看到他們了。”就算她再關心這個精神狀況和女兒以前有些相似的男人,也不會不自量力地幫忙。她一點都不想惹事。
但要她眼睜睜看着對方落到不懷好意的混混手裡又做不到。
李真知當機立斷說:“英珍姨您不要插手,我去提醒他。”
徐英珍的店是固定地點,如果以店主的身份幫助男人,被那些混混看到記恨上了,日後店裡将不得安甯。M國可不是安全和平的華國。
而李真知的身份是顧客,幫了人一走了之,對方就夠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