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圓也不太明白大鳥的意思,便停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大鳥依舊在她頭頂上空盤旋,寸步不離。
嬌圓想了想便朝前走了幾步,她發現隻要自己挪動腳步,大鳥就會跟着自己朝着同一方向飛去。
原來這隻大鳥是在天上給她引路,嬌圓立刻就清楚了大鳥的用意。
于是她就跟在大鳥身後,鳥在前面飛,她就在後面走。有時候走得慢了些,大鳥還回過頭來找她,就這樣一人一鳥在各自的道路中相互信任着一起去找旭伯。
原來從嬌圓練功的地方有一條路直通後山,隻是這條路平日裡被雜草灌木掩映着,她并沒有發現。
如今在大鳥的指引下,嬌圓順着這條路一直向後山走去,鑽出樹林,再轉過一個山彎,就能看到豁然開朗的大片草坡。
有清澈而潺潺的溪水從中穿過,遠遠望去小溪上升騰着袅袅煙氣,宛若在仙境一般。
大鳥在溪邊盤旋了幾圈,又順着溪流的方向前行,嬌圓緊跟其後,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便看到了草坡高處有一幢木屋。
原來旭伯就住在這裡,放眼望去,已有零星不畏寒花苞綻放,用不了多久這裡定會成為大片的花海。
嬌圓站在木屋旁朝草坡下望去,頓覺身心舒暢,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深深得呼吸着這曠野上沁人心脾的氣息。
大鳥在木屋上空又盤旋了幾圈後,高聲鳴叫着落在了屋後。
嬌圓緊跟其後,旭伯定是在屋後忙碌着。可走到屋後她才發現,有個年輕男子正背對着自己奮力地劈着地上的木柴。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身影看上去有些像白澤哥哥,可是白澤遠在江州,不可能會出現在青雀山裡。
嬌圓揉揉眼睛,想再确認一番,誰料那人直起身轉過頭來,驚喜地大喊一聲:“嬌圓姑娘。”
嬌圓定睛一看,是無竹,原來自己眼花認錯了人,見無竹在旭伯這裡,她也很是欣喜,沒想到在這裡竟讓能碰到無竹,這讓她更安心了不少。
“無竹哥哥,你怎麼在這裡砍柴?”嬌圓走上前幾步問道。
無竹立即扔下手中的斧頭迎了上來,“嬌圓姑娘怎麼來這裡了?旭伯年齡大了,身子骨也不如從前硬朗了,雖然已入春,可這山裡還是寒涼,多劈些柴讓他燒着,屋子裡能暖和些。”無竹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更能碰到嬌圓,自是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頭。
他絲毫不敢直視嬌圓那因走了遠路,而熱得白裡透紅的臉頰。
“真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嬌圓笑顔如花地看着無竹。
無竹覺得臉頰越來越熱,手心和後背不停地冒着汗,這讓他有些慌張。
“嬌圓姑娘,你……你怎麼找到這裡的?”無竹緊張到說話都有些口吃,青雀台離這裡有不遠的路程,梅子也沒在,嬌圓一個人是如何到這裡來的?
嬌圓指了指不遠處停在木樁上的大鳥,“呶,就是它帶我來的。”
無竹轉頭就見啾啾立在高大的木樁上不停地扇動着翅膀,高傲地昂着它那小腦袋,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功勞。
“原來是啾啾帶你來的,奇怪,這鳥兒平日裡是最淘的一隻,隻聽旭伯的話,它怎願意聽話給你帶路?”無竹有些不解,難道嬌圓除了會刺繡,還懂鳥語不成。
嬌圓從懷中摸出旭伯送給她的鳥鳴哨,朝着無竹眨了眨大眼睛道:“我家以前有兩隻鸲鹆,平日裡都是我喂養它們。既然是鳥兒,我想和這大鳥的習性應是相通,就嘗試了一番,果然管用,它就帶我到這裡來了。”
“原來如此,啾啾這隻海東青是旭伯的得意門生,我的話它向來都不理會。”無竹用手指了指那隻大鳥。
無竹不禁對嬌圓更有些刮目相看,她不僅繡技了得,還會禦鳥,人長的還很好看。
想到這裡無竹的心裡感覺有什麼在沖破禁锢,這使得他臉色又變得通紅起來。
“無竹哥哥,你是不是劈柴劈得太使力了,臉都累紅了,要不歇息一會兒。”嬌圓看無竹的臉越來越紅,以為他是累了。
“也罷,木屋那裡暖和,旭伯去喂鳥兒了,要過會才回來。”說罷,無竹想着帶嬌圓進木屋去暖和暖和。
誰知嬌圓一聽旭伯在喂鳥,立刻就來了興緻,央求着無竹帶自己去見識見識。
無竹搖搖頭道:“嬌圓,旭伯養的都是海東青,喂這些大鳥是件很危險的事,我也是和它們熟悉了很長時間才敢靠近它們喂食,不似你喂的那些小鸲鹆。這些大鳥都很認生,有生人靠近它們怕會攻擊你。”
嬌圓一聽,原來這些海東青都野性十足。
真是不知者無畏,方才自己還給啾啾撓癢癢呢,幸虧它沒有發脾氣,現在想想,嬌圓還有些後怕地撇了撇嘴。
無竹被嬌圓這個細微的小動作逗笑了,忙又補了一句,“和它們熟識了,就不會被傷害,啾啾自然是認定你了,否則你也到不了這裡。”
原來旭伯送她鳥鳴哨是這個意思,如若自己有本事能搞定啾啾,啾啾就會帶她來這裡看望旭伯。
否則,這鳥鳴哨對嬌圓來說就毫無作用。
真是個頑皮的老人家。
嬌圓倒也未曾惱怒,不是旭伯送的鳥鳴哨,她也不可能來到青雀山如此視野開闊的草坡。
再說旭伯還幫她在青雀公子面前作證,隻能說旭伯有顆和她一樣童趣未泯的心。
想到這裡,嬌圓問無竹,“你是如何與旭伯相識的?”
“我是旭伯養大的,小時候家裡遭了難,我獨自一人流浪在外,是旭伯收留了我,帶我來了青雀山。”無竹和嬌圓在草坡上漫無目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