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師說：“登記一下首考成績吧。”

甯嘉安如實報出，葉老師一邊記一邊忍不住笑了出來。下面坐着的同學本來就豎着耳朵聽，聽到之後紛紛張大嘴看向甯嘉安。

雖然一直知道甯嘉安成績很好并且發揮穩定，但是真的聽到他的首考分數，下面的同學還是震驚了片刻。

“英語還準備接着學嗎？”葉老師問。

“接着學吧。”甯嘉安想了想，這樣回答。

葉老師臉上笑容更深，把甯嘉安放了下去。

甯嘉安一回到位置，就感覺背被輕輕戳了一下，于是轉過身去。

“那你接下來就集中精力學語數英三門啦？”梁曉康問。

“算是吧，如果不學英語的話，可能會太閑了一點，而且上大學之後英語也挺重要的，還是接着學比較好。”甯嘉安小聲解釋。

“那你是三邊形戰士，我是六邊形戰士。”梁曉康也小聲地說。

甯嘉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獨特的首考制度意味着給英語和小三門兩次考試機會，當然，如果首考的時候已經取得了滿意的成績，完全可以放掉，把精力集中在其他科目上。如果一門也沒能放掉，就是“六邊形戰士”，如果一門也沒能放掉并且還選了技術，就會成為“七邊形戰士”，因為技術本身分為通用技術和信息技術，拆一拆也能開玩笑地當成兩門課看。

班上的同學陸陸續續回來，排着隊在葉老師那兒登記好成績，各自或歡喜或憂愁地走下去。

沒過多久，葉老師帶着寫滿了大家成績的名單回了辦公室——準确來說不能算是“寫滿了”，因為梁曉康并沒有參加首考，所以他的那一欄就是空白的。

晚上，甯嘉安把物化生的資料整理了一下，有用的錯題本和筆記本直接理出來放在了梁曉康桌上，一些已經寫得差不多了的資料和習題則準備帶回家。

由于首考前實在是寫了太多題，晚上放學的時候，梁曉康和甯嘉安兩人都沒能把這些資料全部拿上。

“剩下的明天再拿吧，反正不着急，就多讓它們在教室裡呆一天吧。”甯嘉安說。

梁曉康點點頭：“也是，明天肯定能全部拿回去。謝謝你的筆記，我要是高考不把小三門全都考到一百，真的就是對不住你給我的這些資料。”

甯嘉安笑着說：“明明我給你找的語文資料比較多，要不你高考的時候考個一百三？”

梁曉康感覺身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忙不疊說“不”，冷汗都快下來了。

甯嘉安：“哈哈哈開個玩笑，你加油考就是了。”

說是放寒假，其實就是讓這群高三的學生換個地方學一個星期，每天要刷的題目比起在學校裡一點不少。甯嘉安還好，寫完語數英的作業之後還有餘力給自己加點作業，那些一門都沒有放的同學直接在寒假就提前感受了未來小半年要面對的天昏地暗的生活。

這段時間梁曉康天天窩在甯嘉安家裡寫作業，手上的試卷一張一張地換，速度要比甯嘉安快不少，畢竟梁曉康正在刷的是物化生的試卷，而甯嘉安在刷語數英的試卷。

兩個人每天的對話就是。

“刷題吧。”

“嗯。”

“休息嗎？”

“好。”

“這題怎麼寫？”

“這樣，這樣，再那樣。”

不過除夕夜的時候，梁曉康還是被爸媽和姐姐三個人拽回了老家，眼中依稀閃爍着對于學習的渴望。

甯嘉安看着這滑稽的畫面，一邊忍着笑，一邊朝他揮揮手告别，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梁曉康備戰高考的氣勢與決心。

不過他也沒有接着寫作業，而是跟着爸爸媽媽去往爺爺奶奶的家。

高三忙碌，寒假短暫且作業多，但是該過的年還是得過，或許倉促一些，但是能和家人一起，就已經足夠幸福。

甯嘉安聽着電視裡頭傳來的倒計時，情不自禁地想：“如果他也在這裡就好了。”

這個念頭在他的心上輕輕一點，蕩開一圈漣漪。

大年初一的傍晚，甯嘉安回到了家中。他剛從書包裡拿出試卷，就接到了梁曉康的電話。

“嘉安，我們去看煙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