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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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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挺過去,隻要努努力,隻要往前走着,那麼應該是能夠到達的。

總要相信光,不是嗎?

就像是心髒病以後,她和所有人一樣沒有任何差别,就像是動脈導管上補上的那個窗口,已經和血肉融合長成一體,她和所有人一樣都是完整的。

而且她跑步還飛快,爆發力巨大,都是拿第一名的那種,但這種事都是先斬後奏,也是她唯一叛逆的事。

曾經的楊桉連上體育課都隻能在旁邊站崗放哨,現在健步如飛,都追不上,隻能看到她的背影,像是一種自尊的回程之旅,滿足且虛榮。

或許也是對當初那個隻能幹望着的自己一種擁抱、和解。

奔跑的時候又或者像是一種賭,和命運對賭,賭盡頭炙熱的眼光、搖旗呐喊的雀躍、 振臂高呼的時刻,那個瞬間楊桉不再安靜,她是自由熱烈且奔放的,那個瞬間是楊桉可以背棄很多的憑仗,所以也要賭奔跑曆程中安然無虞。

近在咫尺的終點線,是可以看到的,越來越近了,跨過它,連同那些暗夜裡的時光,連同那些一去不複返的目光,連同那些自我厮殺時被禁锢的折翼。

對平常生活裡的成千上萬成瘾的賭徒,發出最大聲的蔑視和唏噓,他們也就是在賭運氣而已,有什麼意思。

要賭也要和自己賭,和命運賭。

跨過去,飛躍它。

命運還是眷顧她的。

“你做到了,你和他們是一樣的,而且你可以做的更好!”

你也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用再擔心上氣不接下氣的情況發生。

比賽後獲得獎品都是毫無新意的筆記本和筆,楊桉有一堆高高摞起,那種筆記本表皮都是皮革包裝,又重又厚,楊桉一般不會用。

一是難看,準備獎品的老師完全不懂他們的心,楊桉都該懷疑這是老師們平常的辦公筆記本,多出來就被當做獎品勻給他們這些獲獎者,既拿得出手又省錢;

二是會被發現,筆記本一打開詳細的寫着,她的名次和跑的曆程,100米、接力賽、八百米,但是楊桉不敢跑3000米長跑,心中還是有點數的。

直到有一次劉女士無意中看到本子,頓時把她的本子撕碎,那頁印着學校教務處體育部認證章的名次認證,碎了一地,是書法很好的老師題字,楊桉永遠也寫不出的正楷。

連帶着書裡面夾着的獎狀,落出來,劉女士不解氣,獎狀也被撕碎,白色的紙張沾了灰,被地上的泥水浸透,變得稀髒,隻有筆記本黑色表皮扯不爛,劉女士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

其實她可以告訴劉女士自己是可以跑的,像她這樣做過手術後又奔跑的人,一抓一大把比比皆是,甚至還有做職業運動員的,隻要在一個合理的區間,不碰到紅線是可以的。

但是大人就不會這樣想。

劉女士對于她奔跑的态度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戒備到了極點,‘奔跑’這兩個字眼在楊桉的生命裡就應該被除名。

小孩子隻要有自己的想法就會被理解為叛逆、不懂事,沒長大且幼稚。

劉女士謾罵加嘲諷着,“你很能啊?以為自己能耐嗎?是不是覺得自己特驕傲?你你……”

顫抖着手,不住戳楊桉的腦門:“怎麼就聽不進去呢?啊?以為自己很偉大嗎?你想證明什麼?那天嘎吱再倒下一次,怎麼辦?你要幹什麼?拼命嗎?有用嗎?”

歇了一會,劇烈喘息:“除了我,誰會關心你?啊?犟驢!别讓我再看到第二次……”

劉女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楊桉卻是盯着滿地的狼藉不為所動,獎品上面都是灰塵、泥土、腳印,紅章的五角星僅剩一角,和黑色泥土、稀髒的腳印水漬對比明顯,沒被掩蓋覆滅。

楊桉聽不進去,下次還敢。

隻是不再說。

因為明白這就是叛逆之後該付出的代價。

或許她是在做給自己看。

外界的‘不允許’,和内心映射的‘我可以’。

永遠都在尋找自我相處之道,楊桉就是在奔跑這件事上,永遠不可能自洽,永遠不會妥協,永遠都在拉鋸。

看着ICU進進出出的醫生,又想了很多,不想陷在胡思亂想裡拔不出來。

楊桉試着上前,看一眼謝樹就走。

然後楊桉就在所有人的身後,一躍跳起來看。

“1、2、3……跳!”

蹦了半天,躍起來也沒看清,謝樹的臉晃眼而過。

隻好找了個最遠最斜的距離,手指抵按上玻璃,扒拉着往裡面瞅,可是被旁邊的一位病人的呼吸機遮住了臉,隻有謝樹偏過頭才能看見。

謝樹在楊桉跳起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心裡又氣又笑,自己昨天就醒了,今天都快要過完了,現在才來,沒良心的,虧自己鼓勵她那麼久。

回想起那天,‘她有沒有被吓到?’,正想着就發現人又不見了。

他現在能旋轉360°的隻剩下眼睛,短暫的巡視了一會兒,‘真的走了?’

然後就在稍遠的地方看見了她,正左右搖擺着找尋最佳角度,眼睛睜的很大,眼珠轉來轉去,露出大片眼白。

楊桉歎氣,算了,反正醒了,旁邊還有這麼多人,就準備走了……

謝樹就吃力的轉過頭,對着楊桉微笑,還第一次擡起了唯一沒傷的右手和她揮手。

楊桉一喜,謝樹看到她了,随即震動着拍着玻璃,用口型對着他說:“疼不疼?”

謝樹沉穩又有些吃力的擺頭。

楊桉捂着嘴,輕輕的拍着玻璃,腳還小小的跳躍驚呼着,心髒注滿了快樂,盈滿溢出,就快要喜極而泣。

他真的沒事。

兩個受傷的同謀找到了彼此。

謝樹撐不住回頭休息了下,楊桉又看不到了,想往旁邊移動一點位置,一轉頭,旁邊的人群都在看着她,社恐上線。

楊桉湊出一個要笑不笑的笑容。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擡起的腳,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人群也好像看出了她的舉動意圖,于是他們動點,楊桉就動點。

動到差不多的位置上,楊桉好好的看了謝樹的樣子,想閃身走人了,又拍了拍玻璃,吸引謝樹的視線,謝樹一臉的等她說。

人群一臉懵,“這兩人很熟?”

可小姑娘從來沒有見過啊?

楊桉用口型講:“我走了!”

頓了一下,繼續把嘴張得很誇張的表達:“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左耳。

謝樹了然,笑着點頭,對着她揮手。

楊桉随即揮手,“拜拜!”

人群:“為什麼這兩貨溝通無障礙?”

這分明是啞劇。

楊桉緩慢走出衆人視線後,就加快腳步跑開了。

謝樹知曉她一遇到陌生人的眼光和環境,就回歸到了本體,無奈的笑了笑,遠遠看着她的背影漸漸變小,奔跑時頭發晃動出匆忙慌張的弧度,消失在了轉角。

一轉頭,對上那一堆目光。

好吧,他也不習慣這樣的注視。

樓下的庭院裡,魏皎站在那一排的黃槐決明下,握緊手中的手機仰望着滇樸枝桠間隙裡的病房,屏幕顯示的是‘楊桉’。

然後她看見小姑娘奔着歡快的步伐,一颠一颠的跑下台階,魏皎起身躲到滇樸樹下,看着她越跑越遠,離開自己的視線。

末了,她還是按滅了屏幕,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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