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是紙醉金迷的韻味,她隻想到這雙手拆開衣服的場景……吃飯也是那麼賞心悅目,然後就看着那隻小龍蝦輾轉到了她碗裡……
神特麼多年老友,這十年真的沒人靠近過嗎?
謝樹沒來由的看了看她,深黑的瞳孔裡滿是迷離,眼睛還微眯着,眸光裡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興奮。
嘶~
他默默摘掉剝蝦的手套,耐人尋味盯着楊桉,“你在想什麼?”
楊桉一瞬間收回目光,眼神亂飄,慌亂心虛中拾取筷子夾起那隻蝦,顧左右而言他,“你在國外主要學啥?”
“學醫。”他收回審視的目光,笑着繼續吃飯。
楊桉扶着額嚼蝦,差點被自己蠢哭,他不學醫學什麼!
想着話題,又欲蓋彌彰吃了一口飯。
“沒有交到什麼好朋友嗎?”
“有,但是不深。都是上課,本科、碩士、博士轉了三個大學,可能和導師的交流更多一點。”謝樹想了想,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在外流浪多久,和外人的社交總是隔着一層薄膜,點到為止,看得見,但是永遠虛虛實實朦朦胧胧。
“吃得真的不太好嗎?你不應該是缺吃的。”
謝樹沉默一陣,“剛開始有爺爺帶過去的家政,吃得很好。”
他頓了一下,自從聽見那通電話,他就愈發醉酒,為了混淆視聽,借着醉酒開始刁難人,三年之後,換了四五撥人,直到那人被徹底替換,加上那時候已經準備開始有申博的打算,直接解散了他們,天天泡實驗室,上頓不接下頓。
“後面被我開了。”
他的風輕雲淡莫名讓楊桉哽了一下,好像有很多意猶未盡,她也不可能窺探到。
“哦!”她看了看窗外,吞下更多的問題。
是朋友,也很了解,但是關山阻隔破不除道不盡。
甜點擺上來時,謝樹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起身,“我去接個電話。”
聽完對面的陳述,他側身透過鏡面看着楊桉用小勺挖着抹茶,勺子抿進嘴時下意識地傾身,随後眉角上揚。
謝樹看着她的滿臉笑意,能想象那塊抹茶冰淇淋帶給她味蕾的享受,發自肺腑的快樂。
然後轉身,冷淡地回複對面,“還有嗎?”
回來時謝樹帶了外面的風氣,刮飛了楊桉柔韌的劉海。
等他坐下,她清了清嗓子,嘴裡還有冰淇淋的冷意直竄心扉,她很清醒地開口:“謝樹。”
第二次很正式地喊他,沒有了哥的稱謂。
“嗯。”
“算我們重新來過,你要做什麼我也阻止不了,我也無權知道,況且你也不像是想讓我知道半分的樣子。那我就不管你了,有人說我極其自大專制,個人精神高于一切,我不知道那些看法代表着什麼,但是,我想順着自己的心走。”
楊桉停了下來,喝了一口水,桌下,搭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絞着,低着頭不敢直視他。
“慢慢說。”謝樹看着她,傾聽着。
楊桉終于擡頭,笑了一聲,咬着嘴唇,破罐子破摔,“我準備告白五次,五次之後你還是這樣,我們坐回朋友,就現在這樣不溫不火不清不楚,我不甘心。五次之後,我會接受周圍所有人的相親,你繼續做你的。”
謝樹無奈,“楊桉!”
變成了他不敢看她,她的進攻是勢如破竹和不假思索的。
她知道很難堪,自己這樣倒貼很難堪,讓他這樣騎虎難下更是難堪。
“很難接受嗎?那就退一步,三次?”
謝樹奉勸她,“這不是菜市場講價,要五塊還三塊那麼簡單。”
“我知道,天台的那番說辭搪塞不了我,僅僅兩次相處,也不是瞎子,我看得到你的行動。除非你一開始就把距離拉開,但我們不是仇人,沒必要。所以我想要堂堂正正地喜歡你,這份喜歡跨越了十年,是不是還像我希望的那樣,我要更加确定,或者我真的是吸引不了你,就三次。”
謝樹再一遍重申,“沒有人值得你這樣做,我也一樣。”
“你不一樣,在你身上,我可能是戀愛腦栽了,是歡喜還是創傷,總要試一試。”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他今晚隻剩無奈,緊蹙眉心的笑。
18歲的楊桉執倔強,愛憎分明。
現在依舊如此。
但她膽子更大了,謝樹收斂驕縱,成長的痕迹換了一種方式來到,他們活成了交換。
而且她愛意洶湧,誓要拉下謝樹,功成名就得其所願。
兩人話題之外的視線交彙,沒有人瞥開,謝樹暗想如果是上天在事情變糟糕之前,給他的一點點甜頭,那就耗着吧。
桌上,謝樹的手機屏幕亮起,剛剛通完電話後,他發的消息有了回應。
謝樹:「柯叔,陸離識準備回國了。」
柯叔:「有時間碰個頭。」
随後他點開楊桉,把楊桉置頂,并順帶把剛剛和柯叔的記錄删除。
然後熄屏,看着楊桉回答她。
“好,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