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秦淵陰沉着臉,身形似電,鬼魅般飛身過去,手中木棍如蛟龍出海,帶着呼呼風聲,直逼那帶頭人咽喉。
帶頭人臉色驟變,匆忙側身躲避,手中棍子一橫,試圖擋下這淩厲一擊。
“當——”
一聲巨響,刀兵相交,濺起一串火星。
秦淵借着反彈之力,一個轉身,木棍順勢橫掃向旁邊沖上來的幾個喽啰。
那幾個喽啰躲閃不及,被木棍掃中腿部,紛紛慘叫着倒地。
但他們很快又掙-紮着爬起,揮舞着手中木棍,再次圍上來。
蔣仰止也不甘示弱,從一旁撿起一根樹枝當作劍,沖入戰圈與秦淵并肩作戰。
他貌似雖無深厚武功,卻也身姿矯健,劍法淩厲,招招刺向敵人要害。
陸挽钗在一旁焦急地觀望着,她雖不會武功,但目光緊緊跟随秦淵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又有幾個敵人從背後偷襲秦淵,陸挽钗驚呼:“小心身後!”
秦淵仿若未聞,卻在敵人撲到近前的瞬間,腳尖輕點,高高躍起,一個翻身,木棍自上而下狠狠砸向偷襲者。
那幾人被秦淵的氣勢所攝,一時竟愣在原地,被木棍砸中,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
秦淵當機立斷,趁亂抓住那領頭人,出手狠狠掐住他的脖頸,那手力度極大,他眸色冰冷,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威嚴。
“要麼死,要麼滾。”秦淵手的力度不斷增大,那領頭的隻感覺到一陣鋪天蓋地的窒息感,脖頸上的壓迫幾乎令他失去意識。
“給我滾!”秦淵猛地出手,木棍遽然打下來,将那男子的肩膀生生打出一片血來,将他身上的麻布衣衫浸泡出濃重的血色,血腥味頓時蔓延開來。
霎時,那夥人吓得幾欲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離開,隻有幾個不知死活的還想着撲上來與秦淵接着打。
那人蹲在一側,沖上來的一瞬間,手探入自己的袖口,慢慢從中取出一物來。
她細細一看,那東西被拔出的刹那,在日光下閃着兵刃的銀光,赫然是把匕首,他陡然間握着那匕首便沖着秦淵而去。
陸挽钗情急之下将荷包裡的東西取出來點燃,迅速向那男人扔過去,而後抓住秦淵的衣袖,将他撲倒在一旁。
“明郎君小心!”
女子突如其來将他撲倒,秦淵絲毫未曾想到,隻見他微微撐開眼簾,眼眸稍稍張大,深深凝視着趴在他身上的陸挽钗,眸中盡是錯愕。
身上壓着一個人,一股熟悉的香味悄然鑽入鼻尖,香味清甜而不膩,反而有幾分清爽與幽雅。
“嘭!”被擲出去的煙花瞬間炸開,将他們與那些人隔開,那些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與炸開的聲響交織在一起。
秦淵有些恍惚,卻還是很快推開她,耳邊被爆炸的餘波震得有些嗡鳴,他甩了甩頭,企圖把那嗡鳴甩下去,須臾耳邊才聽得清楚風聲。
身上、臉上被那邊炸開的煙火轟過來細碎的黑灰,帶着幾分燃燒過後的餘熱。
短暫的溫熱過後便是細微的、不知是癢感還是酥麻感的之感。
他反應過來後,連忙去看一旁那人,隻見那青衣男人躺在地上,衣衫已然被那煙火波及,雖然陸挽钗并未往他那邊正臉上扔,但仍舊還是被波及到幾分。
劫後餘生的後怕仍舊充斥着他的腦海,他頭皮發麻地望着眼前這幾個人,突而生發出一種毛骨悚然的異樣感。
還沒恢複過來,他便驅使着自己的雙腿艱難地爬起來,而後轉身就跑。
縱使一瘸一拐的也沒放棄,那雙腿的步子越來越大,竟迅速跑到下山的小徑去。
可他畢竟不熟悉這山裡的路,且又還沒從方才的驚吓中抽離出來,他一腳踩空,腿又瞬間癱軟下來,整個人霎時靈魂出竅,腦中一片空白,徑直滾落下去。
這邊陸挽钗狀似驚魂未定,還趴在秦淵身上,他胸腔起伏幾何都能被她清晰感知到。
如她所願,她深深凝視着一旁的秦淵時,果然在他漆黑如靜夜春山的瞳眸中察覺出那較之先前薄霧撤去幾分的緩和之色。
先前隔着雲端霧氣,且他刻意掩飾與壓制,她并不能瞧個真切,可如今經她幾番算計,帝王那冰冷得不近人情的外殼于她已是虛設。
隻消最後一步,她便能有把握初步拿到帝心。
“明郎君,明郎君?”耳邊傳來陸挽钗略帶疑惑的聲音,秦淵眼前的香爐雲霧驟然散開,才發覺自己已然坐在木屋裡的床榻上。
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似乎想借此掩飾起來,“嗯?怎麼?”
額間遽然間附上一隻骨肉勻稱的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