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哪個王爺?
秦淵的手逐漸抓緊,眸光陰鸷,那黑若寒潭的漆眸中似乎翻湧着滾滾浪濤,任憑什麼也無法将其壓下去。
榻上的女子閉着眼睛安然睡着,可口中喃喃的都是那個人。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那人究竟給她下了什麼迷魂湯,竟讓她如此癡迷于他。
他此刻真的想将她的心剖開來看看,為何總挑爛人夫婿,都在婆家被磋磨成那般模樣,竟還對他念念不忘?
他倒要看看,晉王府垮了之後,她還怎麼如此惦記那人!
秦淵拼命将眸中一閃而過的偏激壓下去,藏在袖中的手顫了顫,随後騰地站起身來,轉身拂袖而去。
連宮殿外守夜的宮女太監都有些驚詫,不知陛下這是怎麼了,吳和順心一顫,唯恐主子出什麼事,見狀連忙追過去,可他觀秦淵神色,卻也沒敢問出來。
“回養心殿!”秦淵沉聲道。
帝王陰沉着臉,周身仿佛翻湧着一層冷氣,刺骨的寒意透過棉衣衣料直沖進來,令衆人直打哆嗦,隻得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窗外風雪已漸漸停下來,往外望去,隻見一片銀裝素裹,天地隻見仿佛惟有一片雪白一般。
隻有冷風還在吹着,似乎要将這冬日弄得更冷,長樂宮這兩日萬分蕭條,一連兩日,陛下再也沒來過,宮人們誰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冊封的淑妃娘娘竟瞬間失了寵。
連冊封禮陛下都沒來的意思,這位娘娘竟也不肯換上吉服,一時之間不知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雲心拿着吉服推門而入,小心地對着坐在梳妝台前的陸挽钗道:“娘娘,時辰将至,您就換上吧?”
陸挽钗隻是瞥了一眼那套吉服,還沒等她開口,門又被推開,她循聲望去,隻見秦淵身着一襲明黃芝麻紗彩繡平金龍袍,長身直立,靜靜站在門口,下人全都應聲退下去,再看他瞳眸,仍然沒有絲毫柔情。
陸挽钗不知他這是怎麼了,這兩日她被癸水折騰一睡便是整日,每日喝完藥便隻能睡過去,昏昏沉沉地也不清楚外間發生了何事。
連她也是在今日癸水走後才從宮女口中得知這兩日秦淵從未來過長樂宮。
她心下一沉,莫非是發生過何事,以令秦淵心憂難遣?
思慮間,秦淵卻已邁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吉服換上。”
陸挽钗眼簾緩緩垂下來,握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頓,“是。”
可他卻瞥了一眼宮女,“你下去,無事不準進來。”
那宮女應聲退下,可陸挽钗卻從中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陛下不回避——”
“過了今日,你便是朕的淑妃,誰也改不了。”秦淵将那托盤上的吉服取出來拿在手上,“朕來給你換衣。”
這話令陸挽钗一驚。
什麼?他來……
陸挽钗的臉頰逐漸爬上一抹薄粉,那點薄粉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明顯。
還未反應過來,陸挽钗隻覺自己整個身子被這人撈起來,陸挽钗心尖一顫,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他快步走到床榻上,将她放到床榻上。
“陛下!”陸挽钗後退着,“我……我自己來……”
“手擡起來。”秦淵開口,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殿内地龍燒得很暖,熱氣逐漸升騰起來,晨間雲心擺上來的紅梅散發着幽幽暗香,在地龍的熱氣熏蒸下盈滿整個寝殿。
一時有些醉人,叫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陸挽钗順從地擡起手來,秦淵将她的外褙子掀開脫下來,握住她的褶裙系帶時,陸挽钗微不可查地發顫一瞬,秦淵擡眸望了她一眼,而後又将手伸回去。
再次回神時,秦淵竟跳過解裙子這一步,直接将吉服的馬面裙圍在她腰間,男子将她擁入懷中,雙手去繞身後的暗紋系帶,一股香味頓時充盈在她鼻尖。
随着地龍燒得越來越旺,陸挽钗耳尖也微不可查地爬上一抹丹朱色,那片紅慢慢暈開,又很快在耳根綻開渲染。
“别動。”秦淵突然沉聲道。
他的手又伸過來,将裡層褙子給她穿上,手過袖口時,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手背,男人的手指微微散發着涼意,肌膚觸碰間,似乎連那抹涼意都被蒸熱,還帶着幾分酥.癢之感,令她微微一顫。
衣料細微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清晰,秦淵将最後的外大袖給她穿上,霞帔也被他穩穩扣在陸挽钗的肩上。
隻是挂霞帔墜時,秦淵卻忽地停下動作,他捏着那冰涼的金玉霞帔墜,忽而盯着陸挽钗的眼睛,眸中的冰冷似乎又摻雜着偏執的欲.望,“阿璎,你終于是朕的了。”
沒等陸挽钗說什麼,面前這人卻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抱着她,好似一松手,她便會離開一般。
随後隻覺身子被迫前傾,再反應過來時,秦淵已将她直接抱起來,推門而出,一步一步走出宮殿。
“陛下,這不合規矩。”陸挽钗狀似有些慌亂,想推開他讓他放自己下來。
“沒人敢置喙。”秦淵冷冷一掃一旁的吳和順,“擺駕大慶殿。”
下人不敢懈怠,急忙将禦駕擡起,一路直奔大慶殿。
這場冊封禮可謂極盡簡單,沒有冊封使,也無百官相迎,秦淵直接将冊寶送進長樂宮,就連陸挽钗也弄不清楚秦淵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