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冷笑,緩緩俯身,告誡似的。
“你既稱我一聲姐姐,我便再教你一回,好好收起你的爪子,為你腹中的孩子積些陰德。”
“我......”
唐琳兒紅了眼眶,淚水大滴大滴滑落臉龐,她望着沈星晚,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眼前這個女人,同她往日記憶中的傻白甜千金大小姐截然不同,仿佛全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眸中冷然殺意,簡直要化作實質紮進她心口。
唐琳兒心中害怕,還想狡辯,“我,我真沒有......”
“省省吧。”
沈星晚阻了她的話頭,語氣更冷了些。
“你那些鬼話,哄哄太子得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唱什麼聊齋?再敢動我的人,你恐怕就嫁不成太子了。”
唐琳兒閉了嘴,垂下頭去不敢再做聲。
“妹妹啊,你實在糊塗。”沈星晚抽出帕子,拭去她面上的淚水。
“你已是沈家女,入了族譜的,我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動了他,且不說旁人,那陸玉芝捉了這把柄,她能放過你,能放過你腹中的孩子,讓你入府做太子側妃麼?”
唐琳兒聽到陸玉芝的名字,想起那隻死貓崽兒,當即瑟縮了一下,抱緊了自己的肚子。
“所以啊......”沈星晚冷冷望着她,“别做傻事,好生安胎待嫁,以後你還是沈家的好女兒,尊榮的太子側妃,懂了麼?”
“是。”
唐琳兒挪動身子跪伏在地,聲淚俱下,“受教了,琳兒再不敢了。”
“得了,你歇着吧,婚期将近,好生養胎。”
“是。”
眼見着沈星晚轉身要走,唐琳兒趕緊拉住她的裙擺,哭求道:“求姐姐開恩,告知方才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可有解藥?”
沈星晚勾起唇角,踢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隻丢下一句:“普通安胎藥罷了,若再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
唐琳兒頹然癱坐在地,如意趕緊過來攙扶住她,主仆二人抱頭嗚咽了好一陣子。
“小姐,咱們該怎麼辦呀?”
如意小心翼翼攙扶起唐琳兒,扶着她到榻邊坐了,又去打了盆熱水,絞了熱布巾來為她擦臉擦手。
唐琳兒紅着眼圈兒靠在榻沿,愁眉不展地低頭輕撫着自己的肚子。
郁郁思索了許久,她終是心一橫,咬牙說道:“絕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必須為我兒掙出個好前程來。”
替她擦手的如意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抿唇想要勸,又不敢惹她。
如意哭喪着臉躊躇好一會兒,隻憋出一句:“沈小姐從未發過那樣大的火,小姐...您要不還是收手罷......”
如意偷偷擡眸,小心翼翼地瞄向她的臉色,“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隻怕咱們也活不成了啊。”
“你懂什麼!”
唐琳兒不耐煩地摔了那布巾,臉上神情陰狠起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此良機我若不把握住,又怎麼能讓三郎相信我當真能幫到他呢?”
她轉了轉眼珠望向如意,伸手拉過她,壓低了聲音,“這樣,咱們不必親自出手,你隻悄悄地把十四皇子在沈府的消息遞給三郎知曉便是。”
“小姐......”
如意苦着臉,還想勸她,唐琳兒淩厲瞪了她一眼。
“你怕什麼,三郎如今是太子,手眼通天,遲早也會查到十四皇子下落的,咱們隻是提前些告訴他罷了,快去!”
如意躊躇低下頭,沒有動作。
唐琳兒急了,擡腿踹了她一腳,“去啊!咱們隻消躲過這幾日,待我嫁了太子,有太子給咱們撐腰,還怕她不成?你快去啊!”
如意無法,隻得擱下布巾,一步三回頭地匆匆離去。
次日一早,内務府忽然送來了一批禮物,是單送給唐琳兒的。
這禮單中有一件禮物格外貴重,竟是一件與沈星晚一模一樣規制的大紅嫁衣。
那件嫁衣由金銀絲線重工密織而成,鑲珠嵌寶,華貴非常,顯然遠超皇子側妃的規制。
沈府管事納罕,恐出差錯,再三與送禮來的公公問詢核對後才得知,那件嫁衣是太子親自去奏請太後娘娘,特地為唐琳兒送來的,一時間惹的衆人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