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貢是獸王手下最得力的護衛,身為蟒蛇族群,她卻從小被抛棄,隻能在獸族的救濟中艱難存活。
直到獸王看中她的資質,把她收進王庭作為王儲的第一護衛。
“王儲,您還好嗎?”
貢抱着星茶,聲音冰冷依舊沒有一絲情緒,但動作卻小心翼翼。
她身後跟着的隼眼神從茫然到震驚,甚至連說話都有些結巴:“王、王儲?”
貢回頭看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不要多話。
星茶已經徹底昏了過去,身上被螣蛇咬出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貢擡手看着手心裡明顯發黑的血,無機質的黑色眼眸冷得吓人。
“處理他。”貢對隼說。
這次出門找柯長儀她隻帶了隼一個下屬,他們在河邊發現了柯長儀的裝備和黔石,人卻不見了,為了找柯長儀,貢把厄牽了出來找人。
厄被她打得半殘化不了人形,一時半會兒逃不掉,他依靠靈敏的嗅覺判斷出柯長儀應該是落了,所以兩人一蛇就沿着河流一直往下尋找。
厄提前找到柯長儀,但令人沒想到的是柯長儀把王儲星茶也帶了出來,厄本來就是王後一派的人,發現王儲沒死當即趕盡殺絕。
這自然惹怒了反叛軍組織的人。
隼微笑着回答:“好。”
一向唯唯諾諾謹言慎行的他此時周身帶幾分戾氣,他走到還在喘氣的螣蛇身邊,手變化成鷹爪直接切斷了螣蛇的聲帶,冷笑着用石頭把他的毒牙硬生生砸斷。
螣蛇因為聲帶被斷發不出聲音,吵不到星茶 ,貢也就沒心情看他,抱着星茶進入山洞。
看到還在昏迷的柯長儀和地上的篝火食物的時候,她立刻明白這兩天發生了什麼。
星茶身上隻有螣蛇造成的傷口,這個人類把他養得很好。
但是這些王庭的追兵卻緊追不舍,讓傷好一點的星茶再次面臨生命危險。
簡直是在找死。
貢沉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給星茶處理完傷口,然後檢查了下柯長儀的狀态,确認他們都沒有生命危險後,她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鋪開了濃烈的血腥味,厄的鱗片被拔了下來,雙目失明流下血淚,就連蛇身也被切掉了一半,但依舊還在喘氣。
“嗬——嗬——”
他很欠虐,也有頑強的意志,哪怕被折磨這麼久都不願意說出背後的真正主使。
貢臨走之前在王庭潛伏了一段時間,發現新王和王後兩位也是對頭,甚至在暗地裡斥責對方毒殺老獸王的手法太簡單粗暴——以至于誰也無法确定到底是誰下的毒。
她想知道到底是誰殺的老獸王,但厄看上去着實凄慘,他身上屬于勇士的堅毅打動了貢,于是貢說:
“隼,别太過分,給他個痛快。”
隼有些發紅的眼睛眨了兩下,然後瞬間恢複平靜,勾起一個小小的微笑:“好。”
他笑着一爪把螣蛇頭身分離,動作利落,然後站起身來整理自己的獸皮。
獸皮一點血沒沾上,隻有些褶皺,他的手卻是沾滿鮮血和鱗片,這麼一來全抹到獸皮上了。
貢:“你去找馬。”
有的時候,她真的不想看見這個下屬。
——
柯長儀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最先入耳的是系統咋咋呼呼的聲音。
【宿主你醒啦,你家崽還睡着呢。】
柯長儀目光漸漸聚焦,漸漸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發熱的傷口,其次才是系統的話。
天色昏沉,他慢慢坐起來穿上獸皮,然後簡單檢查腰腹的傷口。傷口雖然還在發熱,但已經消腫了,現在傷得更深的反而是後腦勺。
【星星給我上的藥嗎?】
柯長儀指着後腦和腹部的草藥,他依稀記得自己被什麼踢飛砸到了腦袋,然後暈了過去。
【宿主昏迷發熱,星崽跑到外面去找草藥紮了一身的刺。剛才有條蛇在外面虎視眈眈,星崽又跟他打了一架,還好貢他們趕過來幫忙。】
柯長儀點頭,然後往洞口看過去,昏沉的天光透過洞□□進來,洞口旁邊架起了一堆篝火,他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貢?”
坐在洞口的人聽到柯長儀的聲音,慢慢走進來後,柯長儀才看清這人是誰。
“星星呢?”
貢給他看懷裡抱着的星茶,星茶小小一隻窩在她懷裡,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好,因為沒有擦幹淨血污看上去慘兮兮的。
貢正在為他整理毛發,上面還殘留了一些鬼針草的刺。
“他被蛇咬了幾口,好在沒什麼大事,能自愈。”貢說。
她簡單解釋了一下找到柯長儀的過程,并且表示已經把螣蛇處理掉。
柯長儀揉揉有些昏沉的腦袋,貢把星茶放在他懷裡,然後給他捧了一葉清水過來。
柯長儀:“謝謝。”
“不用。”貢說,“既然這條螣蛇鬧到你跟前,我也不瞞你了。星星是身上有獸神血脈,不是普通的老虎。”
柯長儀并不意外,他把星茶放到獸皮裡為他取暖,然後低聲說:“我隻問一個問題,星星他有人形嗎?”
貢:“沒有,他不會化形。”
王儲擁有最純正的獸神血脈,但也可能是星茶的血脈太純正了,導緻無法化成人形。為了避免獸人猜疑恐慌,獸王都對外宣稱王儲茶體弱多病,一直沒幾個人見過。
柯長儀聽見貢的話送了口氣,他的星星不是獸人,隻是比較聰明的老虎幼崽罷了,這很好。
沉默來幾個呼吸後,貢又問:“你後腦的傷口看起來不像是在河裡撞擊造成的,是被誰襲擊了嗎?”
系統根據之前彈幕喝直播間的畫面适時提醒他:【襲擊宿主的應該是馬族的獸人,他并不受星星的血脈壓制。】
柯長儀說:“應該是馬族的獸人,不清楚具體是誰。”
貢:“好,我會幫忙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