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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說出夥伴這個詞的時候,隼臉上顯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柯說他們是夥伴,這是不是意味着柯開始正式接納他們組織的人了?
貢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她直截了當點頭:“夥伴之間确實需要坦誠。”
所以人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棕的妻子紅知道他們要聊大事,主動提出帶女兒去外面走走。
她們走後,貢繼續對柯長儀說:“我們在三大部落的身份是刺殺獸王的反叛軍,但真正害死老獸王的另有其人,隻是現在我還不确定是誰。”
她把現在的局面和他們所掌握的情報一一講述,原來當初在王儲的生日宴上老獸王毒發身亡,王後第二天就宣布了王儲因過與悲痛而去世的消息,立刻扶持獅族族長上位為新任獸王。
他們這些忠于老獸王的獸人想要要個說法,卻被王後扣上反叛軍的帽子,一路追殺到森林邊緣。為了給老獸王和王儲報仇,他們決定先培養勢力,然後慢慢聯合三大部落對王庭發起進攻。
襄坡是他們選擇的第一個部落,因為襄坡的首領青骓是唯利是圖的商人,隻要他們的籌碼足夠多,合作不成問題。但沒想到的是王後知道了反叛軍逃到森林邊緣,先他們一步聯系了青骓,所以青骓才會扣押棕的妻女。
好在領主青骓并不忠于王後,隻是想看兩方勢力哪一方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麼貢會讓柯長儀把沾着星茶氣息的棉球帶在身上招搖過市的原因之一——隻要他們這邊的籌碼足夠多,青骓連帶着整個襄坡就會倒向反叛軍,畢竟新王根基不穩,完全沒有他們有信服力。
“你們的籌碼僅僅是紡線車和青骓那可以忽略不計的正義感,就隻有這麼點?”柯長儀一臉不解。
紡線車能理解,利益面前即便是領主也會被說動,但……
正義感?
在改朝換代能人為之的聯盟,早沒有忠愚那一套理論了,更遑論忠于的正義感,所以柯長儀完全不懂。
貢點頭:“已經足夠。”
隼解釋:“柯你是人類,可能不懂獸人之間的信任和信仰。青骓隻要一天是襄坡的領主,他就必須遵守王庭的制度,因為他是老獸王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青骓是那種忠義的人嗎?
柯長儀還是不能理解他們莫名其妙的信任,在明明知道青骓唯利是圖的情況下仍對他抱有一絲期待,這絕對不是柯長儀會做出來的事。
“所以青骓同意跟你們——”柯長儀一頓,改口,“跟我們合作了?”
貢搖頭。
柯長儀:……
“行,我明白了,咱們還拿出令他心動的籌碼。”
隼補充道:“王庭還有我們的人,神殿和長老都有。”
柯長儀搖頭:“他們應該暫時幫不到我們這裡,你們原本的打算是什麼?”
貢說:“試探青骓的底線,然後求助長老院和神殿的人,讓他們想辦法讓利給他。”
柯長儀一口否決:“不行,現在不能動王庭的人。”
前幾天的刺殺他們沒留活口,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去的消息足以震懾到王庭的始作俑者,但如果這時候反叛軍在王庭的高層有了動作,暴露的風險就會大大增加。
但話音剛落,柯長儀就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他現在不是話語權很重的元帥,隻是獸人組織裡唯一一個人類,為他們帶來的幫助暫時隻有紡線車。
小院再次沉默,隻聽得到星茶小小的呼吸聲。
“那柯有什麼辦法嗎?”
沉默裡,棕弱弱開口詢問。他本身不怎麼看得清局勢,但現在氣氛好像有些凝滞,所有人都不說話,隻好由他打破尴尬。
“有。”柯長儀肯定的說。
貢和隼立刻看向他。
“我手上有曲轅犁的圖紙,一周之内就能夠做出來。隻要我做出曲轅犁,就可以實行大面積耕種,再加上我手裡的水稻種子,隻要半年時間就能解決襄坡獸人的食物問題。”
他向三人簡單解釋了一下什麼是曲轅犁、犁地耕地的方式和水稻的産量。
貢和隼在心裡大概模拟了一下曲轅犁的使用方法,然後又聽柯長儀強調連老人或者力氣小的女性獸人使用曲轅犁,立刻明白了這工具的重要性。
“隻要有耕牛就能犁地?”棕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對,這是一條産業鍊,而且牧場在我們手裡。”
經過這段時間的打理,牧場的牛羊已經有三位數,完全可以選一部分出來當耕牛。
“那我們就隻賣耕牛和曲轅犁嗎?”貢問。
柯長儀搖頭:“這是一條産業鍊,最重要的是産業鍊循環次數最多那個點。”
他話裡聽不懂的詞語有點多,三位獸人聽得雲裡霧裡,彈幕卻立刻反應了過來。
【我靠,這不就是農耕經濟化嗎?】
【我想到了提供種子工具和技術指導,然後固定收購水稻屯糧。】
【樓上,我想的是收租制度,也是提供種子工具和技術指導,然後在成熟時抽成百分之十。】
【樓上,那第二批呢?】
【樓上,第二批以此遞減,直至把糧倉囤滿,到時候掌握了糧食命脈,你猜主播能不能當這個領主?】
【樓上,當上領主之後呢?】
【樓上,收稅啊,都當領主了不收稅喝西北風嗎?】
【所以各位,你們認為主播是怎麼想的?】
柯長儀怎麼想?
他要的是短時間把握住襄坡的糧食命脈,然後以襄坡為基礎基建,總而言之——他全都要。
“我們可以免費提供種子工具和技術指導給襄坡的人,等到水稻成熟再把水稻收購回我們手上。”柯長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