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用的。”他把眼鏡重新戴上,繼續解釋道,“看上去更有主任醫師的專業感和權威性。”
賀今聞言,饒有興趣地支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調侃着建議:“什麼都沒有額頭前倒退的發際線和頂上秃秃的地中海來的有說服力,一看就是從醫幾十年的老師傅了。”
景裴忍不住一笑,敬畏地說:“那這包裝的代價怕是也太大了些。”
他看着賀今,意有所指,道:“我還是有點形象管理的壓力在身上的,放不開。”
賀今拖着尾音,長長地、促狹地、上下起伏着哦了一聲。
片刻,他低下頭,繼續看着手裡的書,景裴也收回了目光,如常地繼續寫着論文。
賀今的存在讓他平心靜氣,他今天的部分寫得确實格外沉浸與順暢,比預定的計劃早了半小時完成。
景裴從科研的苦海裡重新擡起頭,卻發現賀今在對面抱着水豚玩偶當枕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他身邊。
賀今睡得很安靜,細密的睫毛随着緊閉的眼皮乖巧地垂着,呼吸均勻而清淺。
景裴微微俯身靠近,再一次嗅到了他身上似有若無的茉莉氣息,不知是香水,還是沐浴液的味道。
他看着賀今,視線落在他花瓣似的唇上,最終卻擡起了手,隻是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臉頰,就像對待卡皮吧啦一樣。
偷偷做完這一小動作,景裴仿佛是自己也覺得無比冒昧和好笑,不禁低頭歎了一下。
賀今醒過來的時候,景裴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着他看了一半的書。
賀今手臂被自己壓得有些麻,甩了甩疏通經絡,然後問景裴道:“你寫完啦?”
景裴合上書,嗯了下應答,說:“寫完了,可以下班了。托你的福,今天也為醫療事業做出了一點小小的貢獻。”
賀今讪讪笑了笑,暗想着離譜,自己居然睡着了,怎麼能睡得着的。
他眼睛輕眨着,神情變幻莫測,十分精彩,說道:“哈哈……不必硬誇……”
景裴失笑,走到賀今面前,擡手用指節揉了揉他臉頰一側睡出來的紅痕,說:“沒有。”
“留印子了。”他岔開話題道。
賀今仰着臉看他,正狐疑地眯了眯眼,聞言,感覺耳根有些發燙。
他果斷擡手握住了景裴的手腕,小聲道:“你再揉,待會兒整個人都紅了。”
“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他起身說。
景裴收回手,看着他站直,問:“那你明天會想見我嗎?”
賀今沒答,隻反問:“你明天還需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