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舟回想了一下鐘許把東西交給自己時的神色,雖然依舊平淡無波,但語氣似乎确實沒有那麼疏離與帶刺了。
隻不過自己當時拿着盒子五味雜陳,光顧着吃醋跟不悅,完全是在強壓脾氣,若換了是從前早就吵起來了,哪裡還想得了那麼多。
賀今現在這麼一說,他才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鐘許自己也有賀今的聯系方式,完全可以親自把東西送給賀今,何必多此一舉,從他這裡走一圈,平白又和他這個“仇人”多說兩句話,欠個人情。
從頭到尾捋清楚,霍從舟噌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一副現在就要去找鐘許的模樣。
賀今被他那動靜吓了一跳,合上盒子,問:“您去哪兒?十點半約了鄭經理談招标的事兒呢。”
“這點小項目你有數就行了。”霍從舟擺擺手,說着,向外走去,“你做事,我放心。”
賀今:……
謝謝啊,一點都沒有被誇的高興感呢。
兩眼一黑看不到公司的未來。
七位數的薪資真就是每一分都我應得的。
他短促地哎了一聲企圖勸阻,卻并沒能攔下聖上的一意孤行。
倒是霍從舟說了句人話,補充道:“這個月的獎金給你翻三倍。”
賀今:……
行。
湊合過吧,給得實在太多了。
雖說不為五鬥米折腰,但要是五百鬥的話,姑且還是斷一斷吧。
賀今知道多說無益,表情管理得十分靈活,咬牙微微笑了笑,說:“我知道了,鄭經理那兒我去負責,您慢走,路上小心。”
“嗯。”霍從舟颔首。
于是,幾位秘書看着方才還面無表情的霍從舟腳步匆匆地從辦公室裡重新出來,整個人都透着如釋重負的輕快氣息。
他身後,賀今關上門,也慢慢走了出來。
“霍總這是怎麼了?”待人離開,柳原奇怪地問賀今道,“剛氣壓還那麼低,一轉眼就龍顔大悅了。”
賀今淡淡地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說:“沒事,顧自己。”
他在位置上坐下,将盒子收進抽屜裡,拿出手機,思索片刻,點開了鐘許的微信,編輯着。
賀今:【鐘先生,謝謝你的手串,很好看。】
過了一會兒,鐘許也發來了回複。
鐘許:【你喜歡就好,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聽說虎眼石代表着果決與自信,感覺很像你。】
鐘許:【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賀助你一樣,擁有直面内心、敢愛敢恨的勇氣吧。】
賀今看着他的話,眼睫輕垂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輕輕歎了口氣,眸裡是像看待弟弟般的溫和之色,打字寬慰他。
賀今:【會的,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