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的聲音同時響起,下一秒,卻被另一道更有威壓的聲音給打斷了。
霍老爺子從沙發上緩緩站起,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說:“讓他去。”
他語調完全聽不出任何的喜怒,更像是在下命令,說完,拄着拐杖,讓霍創峰同自己來茶室一趟。
霍創峰從霍從舟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心情複雜,應了聲好,甩袖走了。
容霞看着他倆,還是放心不下,轉身跟着往外走了幾步。
她招來司機老韓,囑咐他趕緊先送少爺去醫院,踱了兩步,又拿起手機聯系了景裴,才擰着秀眉,千萬般舍不得地回了别墅裡,看顧着點這爺倆的情緒狀況,不想事情再有惡化了。
景裴和賀今到醫院的時候,霍從舟背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了,纏着一圈圈紗布,額角也進行了清創縫合。
他趴在私人病房的床上,手上輸着消炎的藥水,臉色蒼白。
雖然沒拒絕韓叔的懇請與勸說,來了醫院處理傷勢,但他并沒想到景裴會趕過來,突然出現在這裡,猜是母親私下知會拜托的。
看見倆人,霍從舟苦笑了一聲,别過了頭,說:“抱歉啊阿景,打擾你約會了。和我當朋友,好像确實是件很怨種的事。”
景裴聽了,眉頭不着痕迹地皺了一下,回他:“你人都這樣了,還說這些。”
病房裡一時陷入了沉默,良久,景裴緩緩開口問道:“為什麼突然和你家裡提了鐘許的事?還是以這種激烈的方式。”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凝重,語氣亦帶上了些歉疚,說:“抱歉,從舟,是不是我昨天在公司——”
“和你沒有關系,阿景。”景裴還沒說完,霍從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打斷了他,歎息一聲,解釋,“我隻是,想掃清了所有後顧之憂,再心無旁骛地、堂堂正正地把鐘許追回來……”
景裴看着一點一點、真的由衷改變着的發小,目光深深,最後,朝他溫和地笑了笑,隻說:“我知道了。好好養傷,從舟,醫院這邊我會安排好的。”
“謝謝。”霍從舟也扯了扯嘴角,而後也和賀今交代道,“這幾日公司的事就交給你了,一些項目,你直接拿主意就好。”
賀今的臉上從進門見到霍從舟的模樣開始,就盡是擔憂之色,聞言,抿了下唇,如往常工作時那樣,強撐起得體的表情,回着他:“好的,我明白的,您注意身體。”
倆人出了病房,見賀今臉上還是覆着一層沉重的情緒,眉心輕蹙,愁雲慘淡,景裴将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他停下腳步,仿佛看穿了賀今在憂慮和擔心什麼。
霍家是這般态度立場,那……景家呢?
也許,可能,并無不同。
心緒正紛亂之際,賀今被景裴一把拉進了懷裡。
景裴環抱着他,聲音輕輕的,卻很有安全感,在耳畔響起。
“我會處理好的。寶寶,别擔心。”他說,“隻要你愛我。隻要你,還愛我。”
那便什麼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