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裴被那又潮又土的梗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無奈地垂眸輕笑了一聲。
他理解賀今的意思,也不難猜到,霍從舟大駕光臨是來幹什麼的。
回複了信息,景裴将手機放進口袋裡,站起身,撫了撫白大褂上因久坐而生出的折痕,又理了下領結與袖口,然後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皮鞋落在地面上,發出叩叩的聲響,清脆而平穩,在總台值班的護士見景裴出來,同他問候着道:“景醫生。”
景裴溫和地嗯了一聲回應,腳步卻不停,繼續向外而去。
特級護理部離行政樓并不遠,他到那兒的時候,霍從舟一行人也才剛進去沒多久,正在病房裡說着話。
見狀,景裴站在門口,擡起手在門上禮節性地敲了兩下。
幾人循聲望來,賀今看見景裴,朝他無聲地彎起了眸子,鏡片後的眼睛裡盈滿了笑意。
霍從舟則是在景裴少見的、沒戴眼鏡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稍頓,像想到什麼似的,瞥了賀今一眼,眉頭微蹙,忽然悟了。
霍從舟:呵呵。
詭計多端的小兩口玩情趣是吧。
有沒有人管管呢?
“景醫生。”鐘許微微笑了笑,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與平和,招呼說,“快請進。”
景裴緩步入内,向床上的老人颔首示意着,詢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手指還會有偶爾發麻的情況出現嗎?”
鐘許外公聞言,搖搖頭,雙手下意識地握拳又松開,展示般張合了幾下,回答景裴:“沒,醫生,好多了。”
他術後恢複得确實很不錯,這段時間以來,又有專人調養着,氣色都好了許多,人也沒有之前那麼枯瘦無神了。
景裴點點頭,又叮囑着:“如果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跟陳主任還有護士們講。”
“哎,好。”老人生怕給人添麻煩,忙聽話地應着,說,“謝謝,謝謝。”
“分内的工作,不必客氣。”景裴謙和地道。
說完,他轉動着眼眸,沉靜的目光落在了賀今身上,語氣如常,正經而又自然:“賀助,不是說有事找我嗎?走吧。”
賀今被點到名,眨了眨眼睛,差點忘了這茬,偏頭看向霍從舟,請示着。
霍從舟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随即眼神示意,表示許可,開口說:“車鑰匙給我吧,我待會兒自己回去。”
“好的。”賀今将口袋裡的鑰匙恭順奉上,然後又同鐘許颔首,道,“那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