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驚豔或者喜歡,那是在茫茫世間,無意之間找尋到另外一個自己的一種油然而生的驚喜。
“………”
所以在霍掩闌自以為小心窺視着自己的同時,自己也在悄悄觀察着他。
最開始,壞養父不給霍掩闌生活費,他學習之餘還要去打點零工,可是霍掩闌那時候年齡也不夠。
隻能憑借自己長得高,去那些查得不怎麼嚴的小地方用親戚家小孩的名義打幾天散工,後來他年紀到了,就在學校附近的快餐店兼職。
“……”
那回是家裡的私生子,把從他手裡強要去的生意給幹爛了,反手又把屎盆子往他頭上一扣的,偏偏孟栖弄還就真沒法不替他擦這爛屁股。
他心裡憋着口氣,也不記得當初是怎麼想的,就怎麼直愣愣地一個人跑到霍掩闌打工的快餐店。
可是...
霍掩闌不在。
他怎麼可以不在?
孟栖弄好委屈,他明明那時候就給他開了資助的,一個月兩千塊!為什麼還要打工?
為什麼偏偏在自己想見他的時候不在?
憋着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孟栖弄心裡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店門,
他心裡憋着口氣,加上秋老虎燥得人發昏,就這麼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前簇倒過去。
在徹底昏迷之前,他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抱住,感覺又軟又硬的。
他下意識伸手一摸感覺對方的皮膚又厚又松垮,簡直就像要淌下來反正非常詭異,完全不像人。
孟栖弄是被這奇怪的觸感驚醒的。
雖然嚴格來說應該是被噩夢驚醒的。因為他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
一扭頭,皺皮邋遢的怪熊發出鋸子鋸木頭的怪似的怪聲,“保溫杯是新買的,洗過了很幹淨,冰水也有,你要喝嗎?。”
孟栖弄吓了一跳。
他下意識去找自己的眼鏡,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沒戴眼鏡出門。
孟栖弄心下煩躁,卻還是盡量保持着涵養,“謝謝你把我送到醫院,麻煩出示一下二維碼,我把醫藥費轉給你。”
“不用給了,沒有多少錢,而且我沒有手機。”醜熊繼續喇着嗓子。
那聲調沒掐好,中間斷了個聲,落在孟栖弄耳朵裡就是嗡嗡直叫,聽得孟栖弄眉頭突突得跳。
不是他狼心狗肺。
但凡這人把頭套摘了,隻買瓶礦泉水什麼的,他都得尋思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可冷的熱的都準備了,還專門給他買個保溫杯是什麼意思?
尤其已經幹住的若有似無的汗液味和醫院的消毒水混合在一起,讓人十分作嘔。
“已經不在工作崗位上了,你完全可以把頭套摘了,想要多少錢也可以直接開個數。”孟栖弄語氣尖銳。
那時想的什麼已經記不清了,但大約是覺得人家這算盤珠子都崩他臉上了,多給些錢就算兩清。
而就當他以為對方要開價的時候,布偶熊把保溫杯和冰飲往他身前推了推,一聲不吭轉身跑了。
看到人家穿着笨重濕透的玩偶服颠颠地跑出病房,孟栖弄傻眼了,等他反應過來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傻鳥啊?!純腦子有病!”
孟栖弄後來每次想起來這事,就在猜想霍掩闌是聽見了自己這聲罵的,畢竟他當時可沒收着嗓子。
根本是奔着讓人聽見去罵的。
“.........”
“我猜你也不知道,”孟栖弄側身靜靜看着他的緊繃表情,“上面的火漆印沒動,可是我給了老闆1000塊錢,你應該能想到裡面是錢的。”
孟栖弄東西雜亂。
霍掩闌把這藏了彙票的信封,連着帶着标記的紅皮裡包着的十張半新的鈔票往裡一塞。還是半個多月後,有人給他收拾書本才發覺地這事兒。
不用說,等他再去那家快餐店的時候,霍掩闌早就不在那裡兼職了。
可是在那家店打工,還認識自己的人,孟栖弄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厚重的布偶套裝下是誰。
“......”
“你不肯收錢,卻總是在我課桌上放小東西。到底是誰想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