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掉也沒關系嗎?鶴川死了的話,你也會死啊!”桐花葉難以置信地說,“你究竟為什麼殺人,自己死掉還不夠,非要拉着無辜的鶴川一起嗎?”
“嗯?”石橋哲也聲音無辜,“鶴川就算死了,也是被你們殺死,和我可沒關系。”
“胡說八道!”空幻洛洛子憤怒拍桌,“都是因為你殺人,鶴川才不得不死!”
“誰說晴也不得不死。按照這裡的規則,你們都去死,他不就能活下來了?”石橋哲也理所當然地說,“都是你們的錯。”
“你……”空幻洛洛子氣得說不出話。
“呵。”石橋哲也輕笑一聲,“我不太了解這裡的規則,但是啊,讓晴也活下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排在首位。在這裡他面臨着死亡的威脅,我隻是想救他出去而已……”
“說的再好聽,你也隻是為了你自己!”綠野岚風語氣激動,“無論如何,你已經失敗了!我們會為蕪夢、南明還有鶴川報仇的……”
“噗哈哈哈哈。”石橋哲也又猝不及防地爆發出一陣笑聲,“你們真好玩,為了給鶴川報仇,于是要殺了他嗎?哈哈哈哈。”
綠野岚風沉默了,其他人也一起陷入沉默。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另一個人格操縱着身體犯下殺人的罪行,所以本體也不得不去死……作為這個人格容器的本體,有沒有罪呢?
“能不能在不傷害鶴川的情況下,把另一個人格抹去呢?”槐吹默突發奇想。
“這樣的話,是不是相當于雙重人格被治愈了!”淺井夕雲驚呼。
學裁現場響起一陣掌聲,是石橋哲也,他語調依舊悠然自得,似乎對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好主意,你們可以試試。但是……我什麼時候說過鶴川是主人格了?”
“啊?”
“什麼意思?”
大家屬實沒想到,事态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有反轉。
“因為出現在你們面前的一直是鶴川,所以覺得他是主人格嗎?”石橋哲也自顧自地說着,“嗯,這麼想也沒關系。畢竟我和你們隻是陌生人。”
“所以呢,你想說明什麼?”空幻洛洛子問。
“副人格依附于主人格,主人格都消散了,你說副人格還能存在嗎?”石橋哲也反問。
“這隻是你的一面之詞。”空幻洛洛子惱怒地說,“而且你說這些又能怎樣,你死亡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對,那就趕緊投票吧。”石橋哲也說。
“抹除人格行不通嗎?”綠野岚風問,“誰知道他剛才是不是撒謊!”
“他不是隻能在黑暗中出現嗎,怎麼可能是主人格。”左目田晨星推測。
“抹除人格那種事情不可能做到的!”校長小姐強勢插入對話,“看起來你們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所以,讨論結束!開始投票啦!”
“等等!”桐花葉大喊,“我們還有好多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選擇蕪夢和南明作為目标……”
“兇手不肯說,你問我也沒辦法呀。”校長小姐語氣輕快,“開燈啦!”
随着光明一同到來的還有投票開始的信号,在适應着突然變得刺眼的光亮時,須廣北下意識看向鶴川晴也那邊。他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握着學生手冊的雙手微微顫抖。
“投票開始——”校長小姐一如既往地宣布,“大家抓緊時間哦!”
所有人的内心都已經有答案,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雖然這非常殘忍……
隻有鶴川晴也茫然地擡起頭,不知道怎麼突然開始投票了,但他還不至于不理解現在的狀況。
伴随着歡快的背景音樂,投票結果顯示在那屏幕上:鶴川晴也9票,須廣北2票,選擇正确!
須廣北一整個大懵逼。
[兇手都承認了為什麼還要投我?!]
[鶴川不知道黑暗中的事情,情有可原。但小林又為什麼投我?]
[小林,你學裁全程一句話不說,投票的時候搞個大的?]
大家即便注意到這邊的反常,一時間也沒時間關注。
“恭喜大家作出正确的選擇!”校長小姐鼓掌,“殺掉南明同學和蕪夢同學的兇手,正是超高校級的雕塑家——鶴川晴也。”
鶴川晴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學生手冊從他的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上。他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眼神中透露着崩潰,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桐花葉偏過頭不忍心再看,綠野岚風低頭默默歎氣,槐吹默目光複雜地看着鶴川晴也。
學裁場内氛圍無比窒息,絕望籠罩了每個人,比之前兩次更甚。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次死去的不僅是同伴,更是一個無辜的人,因他們親手投票而死。
“好安靜啊,你們沒什麼要說的了嗎?”校長小姐環視四周,“這種低迷的氛圍下開始處刑沒什麼氛圍呢。”她把目光轉向鶴川晴也,“鶴川同學,感謝你帶來的精彩表演。你有什麼遺言嗎?”
死亡迫近,鶴川晴也已經恐懼到無法好好說話了。他面如土色地張了張嘴,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現在是不是叫石橋君出來會比較好溝通呢?”校長小姐歪頭思索。
[有些事如果現在不問清楚,以後就永遠沒機會得知了。必須要問。]
“鶴川,你知道石橋哲也的存在嗎?”須廣北問。
聽到這個名字,鶴川晴也瞳孔微縮,不由自主開始渾身顫抖,深呼吸着,努力讓自己平靜。
然後,他點了點頭。
“石橋哲也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了蕪夢和南明,是嗎?”須廣北繼續問,“和你沒關系,對嗎?”
鶴川晴也沒搖頭,也沒點頭。
“我知道他要殺人……”他輕輕地說,“但我不知道他要怎麼操作。他太過自信,根本沒想過屍體會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