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年久失修的土屋和外面的雜草叢裡,最不缺的就是什麼蠍子蜈蚣和蛇之類的東西。
姜淩小時候跟着幾個表姐四處亂蹿找法子賺錢,這種别人看了會害怕的東西,對她來說就是金錢的代名詞,看見了比誰都高興。
姜淩忍着胃部火燒一般的饑餓,用尖銳的木棍,一點一點地掘出了幾個深坑。
然後,把自己發現的蠍子和蜈蚣一隻一隻地夾到了坑裡,為了防止它們逃跑,還特意用土圍了個壟。
這個“家”連一個像樣的器具都沒有,她想要把東西盛起來,竟然隻能用這樣的方法。
她的土屋處在村子中央,村口有一口井,村裡人都靠這口井吃飯,每家每戶想要去打水,就得路過她的土房子。
姜淩站在坑邊開始等,等到她的腳都快發麻的時候,終于,一個穿着黑色麻布衣的中年女人挑着挂了兩個水桶的扁擔慢慢走了過來。
姜淩通過腦海中姜菱的記憶認出她就是那位幫了自己的遠房姑奶奶的女兒,她應該叫她表姨的女人。
于是喊住了她,“表姨。”
在系統的幹擾下,她現在完全取代了姜菱,所以即使她的臉和身體和原來的姜菱完全不一樣,别人也不會有任何的疑慮,隻會認為原本的姜菱就是這個樣子。
“是小菱啊。”偏頭看見她,中年女人下意識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後想到自己家腿斷了還在養傷的媽媽,連忙擺手,“小菱啊……你也知道,我媽她還在養傷,我家裡還有孩子,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時候有出事了家裡老小沒法活啊。”
她說完話就急匆匆地要走,姜淩連忙道,“表姨,我不是讓你幫忙,你過來看看,我這裡有抓的一些蠍子和蜈蚣之類的,我都送給你,給姑奶奶補補身體。”
村裡人向來有用五毒泡酒煮湯的習慣,這些蠍子啊蛇啊之類的東西還是很受歡迎的,靠土地過活的莊稼人不知道什麼藥用之類的,隻相信老祖宗的智慧。
中年女人有點動搖,畢竟沒人不想要白送的東西,但考慮到姜淩這些年作為災星的“戰績”,她遲遲邁不開腿。
姜淩苦笑一聲,“我知道我是災星,表姨放心,我離你遠遠的,你等我離開再把這些東西拿走吧。”
一米,兩米……十米,二十米,二十米,她特意離開了土屋,往中年女人相反的路上走,根據自己的步伐,丈量了差不多二十米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剛好可以看清中年女人的舉動。
看她離得遠了,中年女人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放下扁擔,走到她刨出來的坑那邊。
看見裡面的确有很多東西,她放下了心,但是手頭沒有可以裝的東西,她就想着用水桶去裝。
蠍子可是有毒的,這要是放到水桶裡,再用水桶裝水,到時候哪個環節不對,說不定這一家子都要有事,那她這個災星又要坐實名頭了。
姜淩連忙往前跑了一段距離,打斷她,“表姨,這蠍子有毒吧,不能用水桶裝的。”
“也是。”中年女人被她突然返回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姜淩見了,自覺也往後退了一下,“表姨,你先去挑水吧,待會再拿個不要的罐子和筷子過來,把東西夾走就行。”
“好。”中年女人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挑起扁擔離開了。
等她挑完水再度返回來,手裡拿了個舊的罐子,另一隻手上提了個塑料袋。
等把坑裡的蠍子和蜈蚣都收好,她放下那個塑料袋,然後退得遠遠的,唯恐碰上她,“小菱啊,我們也不能白要你的東西,這裡面是咱家裡剛烙的馍馍和一小罐鹹菜,你拿去吃啊。”
姜淩笑得很甜,“謝謝表姨。”
等中年女人拎着罐子走遠了,姜淩才慢吞吞地走到那塑料袋旁邊,打開後,果然有幾張大餅靜靜躺在黑色的罐子旁邊。
她直接拿了一塊,整個塞進嘴裡,狼吞虎咽吃起來,白面馍馍裡面什麼餡都沒有,沒有水還很噎人,但發酵後的小麥粉還是讓她覺得十分甘甜,火燒火燎的胃部終于沒有那麼痛了。
百般珍惜地吃完了一塊,甚至連手上沾着的面粉都吃掉後,姜淩小心把馍馍鹹菜連帶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看着那些土坑。
在她和表姨交易的時候,腦海中的電子音并沒有出聲。
姜淩翻了一下腦海中姜菱的記憶,發現那些幫了她的人倒黴都是在無償幫她的時候。
有償的才不會倒黴嗎?
她覺得有必要做一下實驗。
靠着表姨給的幾塊馍馍和鹹菜,她度過了接下來的幾天。
這幾天她把土屋都快翻了個底朝天,抓了很多蠍子蜈蚣,甚至還抓了幾條有藥用價值的蛇。
幾天下來,她并沒有聽說表姨遭遇不幸的消息,那就表明她的猜想對了一分。
在表姨第二次過來挑水時,她用三十隻蠍子和一條藥蛇又換了些吃的和一些油。
并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她心裡有點譜了。
表姨第三次過來時,十分高興地和她說,“小菱啊,多虧了你給的蠍子,我每天伴着草藥給她煮湯喝,你姑奶奶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能下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