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輝一開始确實是把這看作私事的,他隻是抱着一種樸素的“不能吃虧”的思想,覺得自己都因為這事惹琴酒生氣了,那總得了解一下那幾個引發事件的家夥吧。
于是他就去查資料。
剛開始他在組織内部查,感覺和琴酒給他的那些沒有什麼區别,便擴大了搜查範圍。
這一擴大就擴大出問題了。
月影輝之前沒有運用黑客技術查過什麼人,當他是個良民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使用這項技術的需要,現在驟然有了個使用機會還有點小興奮,也就沒有考慮資料的範圍和位置什麼的,興緻勃勃地來了個全網搜索,而當月影輝開動全力的時候,這網絡上的一切對他來說幾乎都是敞開的,他甚至沒有在意自己潛入了哪個網絡。
剛發現一個卧底的時候月影輝很興奮,他差點就要拿起手機通知琴酒了,但是想到還有兩個人,他克制住了自己,繼續搜索,然後他就發現了第二個卧底。
月影輝有點驚訝,他懷着某種“不會吧?”的想法繼續,在看到第三個卧底的時候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茫然。
月影輝對組織的現狀産生了些許的懷疑。
但這懷疑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他自己也是組織的一份子嘛,他發現的卧底就是組織發現的卧底,組織不愧是組織,一晚上就發現了三個卧底,真是效率超群。
然後月影輝陷入沉思。
在看到第一個卧底的時候月影輝的想法是聯系琴酒,而等第三個卧底出現的時候他的想法還是聯系琴酒,但是在對卧底的處理方式上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俗話說的好,被發現的卧底就是好卧底,被發現了但是沒發現自己被發現的卧底則是大大的好卧底,當然月影輝沒有想到什麼反向卧底之類比較高級的戰術,他隻是樸素地覺得,這幾個人都挺厲害的,就算是卧底也能為組織做事——而且琴酒是絕對不可能對卧底有哪怕一丁點好感的。
好吧,在月影輝樸素的戀愛腦裡,後面這個理由是比較先出現的部分。
琴酒是必然要繼續和人合作的,而那些能走到他身邊的人當中,也必然會以優秀的alpha占多數——畢竟行動組就是更适合alpha的,月影輝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不穩定因素能少一點當然是少一點來得好,反正都是工具人,讓琴酒用卧底還省得他為下屬的生命安全操心。
月影輝覺得自己這想法很有道理,但是他不太确定琴酒對卧底的态度,所以還是很謹慎,在和琴酒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的第一時間就說:“我把查到的資料發給你,用郵箱可以嗎?”
“不,”琴酒深呼吸,“我過來。”
琴酒直接讓飛行員往回飛,在剛離開四個小時之後又回到了島上。
月影輝把打出來的資料遞給琴酒,又給他一台電腦讓他對照信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緊張,可能是因為此時琴酒的氣壓真的很低,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殺氣騰騰,哪怕這殺氣不是對着自己也還是讓人有點招架不住。
銀發男人面無表情地翻閱資料,月影輝又忍不住對着他發了一會兒呆,直到琴酒放下資料看向自己:“你之前就說他們是卧底……”難道是覺察到什麼了?
“啊?不是不是,”月影輝急忙擺手,“那是我胡說的!我也沒想到啊!”誰想得到能歪打正着到這個地步啊!
琴酒沒有追究,事實已在眼前,其他的不重要了:“你通知boss了嗎?”
“還沒有,”月影輝忙說,“他們幾個不是你的屬下嗎?我就先通知你了。”
琴酒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身上的殺意更濃重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月影輝感覺他冰涼的信息素在盤旋。
“你通知boss吧,”雖然殺意沸騰,但琴酒的語氣還是很冷靜,“讓boss裁決。”
“好,”月影輝低頭給boss發郵件,“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把他們解決了。”
畢竟這是琴酒的工作,他本就有先斬後奏的權力,月影輝還以為自己得勸他兩句。
“你也說了,他們是我的屬下。”雖然才調到琴酒手下幾個月而已,但是沒有覺察到卧底就是他的失職,更何況是一次三個!
琴酒怒火中燒,甚至說不清是在氣什麼,氣自己,還是氣在他之前管理這三個人的高層,當然最氣的肯定還是那幾個瞞過了他的卧底,如果可能的話他很想第一時間把他們都給解決了,但是出了這麼大的纰漏他必須先等boss的指示。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件事是月影輝獨立發現的,此時甚至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因此琴酒可以等,卧底隻要還想從組織裡得到什麼,就不會突然跑掉。
月影輝後知後覺地看向琴酒,好像才想起來這種連帶關系:“啊,那boss會……懲罰你嗎?”
“這是我的事,”琴酒冷淡地說,“你發完郵件了?那我走了。”
他拿着那疊資料站起身就走。
月影輝沒有攔他,隻是一直目送着琴酒離開,才把目光重新放回電腦屏幕上。
他略一思考,繼續在上面操作起來。
烏丸蓮耶毫不意外地看着琴酒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