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會順着網線過來殺你,但是君度真的會。
當然,月影輝不是殺手,就算是在暴怒當中他也不會殺人,但是技術組也是真的非常缺乏實驗體,伴随着場景越做越大,測試員的需求也越來越大,底層卧底已經完全不夠用了,月影輝正苦惱着上哪找一批新的小白鼠呢。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君度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這堆送上門的實驗體。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眼下的月影輝還沒來得及去看論壇,他被送回島上,琴酒還在處理任務的後續沒有跟過來,月影輝走進卧室便撲到床上大睡一覺,醒來的時候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定了定神,抓緊時間收拾自己,這次出門實在是太匆忙了,熬了快兩個月的人狀态糟糕透頂,還好琴酒是個有理智的人,沒有答應他在船上搞起來,不然他真的有可能睡着——或者猝死。
不能這樣了,月影輝一邊試圖梳順自己的頭發一邊想:我還要活很多年才行啊,不能這麼不健康了,既然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就找點外力吧。
不久之後收到來自君度的作息表的龍舌蘭:?不是,真的把我當宿管了啊?
但龍舌蘭也确實沒有辦法不當宿管,在技術上他是幫不上什麼忙的,用君度的話來說,搬磚都用不上他,而拉人工作也已經告一段落,雖然名義上依然是技術組的老大,但目前龍舌蘭在基地裡的工作真的就跟後勤沒有兩樣,專門負責幫程序員們采買各種需要的物品……都已經是後勤了,再兼任一個宿管好像也沒什麼了。
而且其實龍舌蘭對君度的身體狀況也很擔憂,這人幹起活來是真的不要命啊,龍舌蘭每次看他工作的狀态都生怕他猝死,好不容易這家夥自己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健康作息了,當宿管就當宿管吧。
于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技術組裡都存在一種奇景,部門的二把手大喊着“我還能接着寫”努力往電腦上撲,而一把手拖着他往外走:“你不能,你要睡覺了!”
還不知道自己将會重溫高中宿舍生活的月影輝收拾完自己,走出浴室,熟悉的氣息讓他在一瞬間露出微笑:“Gin。”
琴酒還是坐在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坐的那個沙發上,聞言擡眼看過來:“看起來你休息過了。”
“回來啥也沒幹光睡覺了,”月影輝聳肩,“他們可能都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你呢?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接着問。
比起好好休息過了的月影輝,琴酒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月影輝猜測,他大概是把任務後續處理完之後就過來了。
“處理完了再睡。”琴酒說,過分壓制會帶來更徹底的爆發,百加得的分析沒有愧對他信息素專家的,琴酒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态已經幾乎到了極限,在标記對象的面前這種情況隻會更加強烈。
他現在沒有刻意地壓制,因此信息素狀态幾乎是狂暴的,不過月影輝看起來适應良好,琴酒不是很清楚這是不是标記的原因。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這個,說真的,他并不想殺掉君度。
月影輝能感覺到那種瘋狂的、危險的信息素在房間裡四散,沒有明确的指向,也沒有清晰的欲望,隻有暴風雪一樣的危險,就像琴酒這個人一樣,在冷靜到冷酷的外表之下藏匿的是瘋狂的本性,并不是誰都能窺見其中的。
而月影輝為此感到亢奮,事實上,他在琴酒許可的那一瞬間就興奮起來了,但他依然努力地克制住自己,這輩子他都沒有這麼努力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過。他盡量平靜地走到琴酒身邊,後者沒有看向他,而是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目間隐約有些煩躁。
他真的很讨厭失控啊,月影輝想,哪怕失控的僅僅是信息素。他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從這個角度,月影輝能夠看到琴酒的長發柔軟地滑過後背堆在沙發上。
銀發的omega沒有任何動作,但他的信息素已經變得越發狂暴,如果一個路人在這裡可能會以為暴風雪來臨了。
月影輝盯着琴酒看了一會兒,始終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回應,于是他讓自己的信息素一瞬間如席卷的刀鋒一樣綻放開來,把兩個人都裹帶其中。
琴酒猛地擡起眼看向他,眉目間都是淩厲的殺意。
“第一次的時候你也這麼看過我,對不對?”月影輝向前傾身,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的笑容是加倍的瘋狂,“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來吧,”現在他可以張開雙臂擁抱對方了,“你可以殺死我的,你不會殺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