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裡晴琉擡手捂着下半張臉,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滑落,染紅了袖口。
——“我想要換一位荷官,換一副撲克牌。”
——“南裡先生,隻要沒有被發現,就不算出千,對吧?”
——“你的假切學得還不到家,水雲袖也不是這樣玩的。”
他無比确信,那張草花牌就藏在她的第二層袖口裡。然而他不能搜身或要求看牌。
——那是上一副牌中帶有溫感花紋的那一張!
她是故意讓她看見的,因為他不可能揭穿她。
确實,沒被發現的話就不算出千。他拆台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Another World八成會把他直接寫上黑名單。
“您赢了,Margarita小姐。”他蘸着自己的血在轉讓書上摁下指紋。
“過兩天我會派人來取的,我相信您的信用。”良夜微微一擡手,南裡晴琉摸向簽字筆的動作頓住。
誰知道Rum的人有沒有滾蛋,就他的戰鬥力和一會即将陷入的狀态,八成是“純白之門”渴求者的活靶子。
“謝謝您讓我體驗到這麼精彩的牌局。作為回禮,我請您喝一杯Margarita吧。”
良夜隐入人群,在耳機裡Stinger的指示下快速換了一套裝扮,走向最角落的電梯。
“對了,Margarita——”
“你還是叫我Casablanca吧。”良夜清了清嗓子,摁下一層的電梯鈕。
大量消耗腦力之後,他還沒能完全從緊繃的狀态裡放松下來,藥效就在逐漸退去。他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到不會被人輕易看出異樣的程度,下半部分的肺葉好像罷工了,缺氧讓他眼前又變成一片絢爛的光點。
“…你說什麼?”他不得不請Stinger再複述一遍。
“Rum和Gin那邊看中了Casablanca。”Stinger也很好脾氣。“你接下來恐怕有幾個任務要在米花町跟他們一起合作。”
“Gin要抓幾個卧底…蠻讨厭的,明明不是我們的人,但代号是雞尾酒。你需要幫忙收尾…反正審訊你也不擅長對吧?”
“Rum手下收了一個組的新人,一個情報人員和兩個狙擊手,如果你能帶一帶就最好了。”
[“地下世界的純白之門”任務完成]
[恭喜,您的“契合度”+2%]
‘已經到8.4%了。’良夜想。‘任務成功增加的契合度似乎越來越慷慨了?’
[觸發支線任務“和Whiskey組合作完成任務”:]
[沒關系,親愛的,盡管你的酒精度隻有14%vol,但你可是真貨啊!讓他們笃信你現在的身份吧,告訴他們Casablanca永遠是Casablanca前輩。]
[任務成功:“契合度”+1%]
[任務失敗:“契合度”-3%]
請務必容他收回剛才的那句慷慨之言。
當電梯降到15層時,門忽然開啟。良夜低頭撐着自己往裡側稍一稍,但對方似乎認識他:“Margarita小姐?”
真是天行有常,報應不爽。他用兩秒反應過來,這聲音屬于剛才那位臨時被抓來充當荷官的侍應生。
對方手裡還拎着那個袖珍手提箱。
“籌碼不用還給我。”良夜實在沒力氣擡手阻擋他的動作,于是隻能恹恹地動嘴皮子。
他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察覺到指尖正在微微地顫抖。不是因為他已經麻木的疼痛,而是對于危險的直覺。
他窺見一雙藏在金色碎發陰影下的紫灰色眼睛,美麗、稀缺…且冷酷。
是上乘的“寶石”。
不妙,這家夥的目标應該也是“純白之門”。在他對南裡晴琉表示會有“同夥”改日來取轉讓書的前提下,怎能确保對方沒有拿他當人質的想法?更何況他現在的确是很好拿捏的。
“…你有哥哥嗎?”金發的敵手忽然說了句讓他倍感沒頭沒尾的話。
在他應答之前,電梯門開了,他的視野裡隻見輪椅的一角,腦海中電光火石地閃過“純白之門”本是南裡晴琉為了治療家人的殘疾才帶回國内的作品——他踏出電梯。
旁邊人再怎麼膽大包天也不會當着南裡家家主的面搞綁架吧。
經過他的堤喀缪斯時,良夜并沒有繼續改變自己的聲音,而是用尾指将項圈往下勾了勾,露出被遮擋的男性特征。
那句回答輕不可聞,他的身影如同一尾魚融入海洋消失不見。
“我是獨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