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的肥胖身體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支撐他進行這場無謂的逃亡。
高跟鞋的聲音停在了遠處走廊的拐角。
他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那女人…說不定根本不知道在場的有幾個人,萬一呢?萬一這個殺手真的蠢到了這種地步?!
他一邊壓抑着喉嚨裡想要溢出的笑聲,一邊手腳并用地在地闆上蹭着向後退去。
直至他撞上一個人的小腿。
他身後是一聲低低的歎息。
那音色很幹淨,但不該屬于女人。
他來不及抹去臉上汗淚涕混合一團的液體,驚詫地低頭看去——
一雙赤足。
殺手始終在無聲地潛伏。
頭皮傳來拉扯的痛感,他被殺手一路拖行,不知道要被帶往哪裡。他在極度恐慌之中被帶到了走廊的盡頭,那拐角處的身影終于暴露全貌。
身上青紫未消的年輕女孩蓋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腳上是不合腳的黑色高跟鞋。
男扮女裝的殺手撇開綴滿星光的裙擺,倒轉刀鋒,将染血的匕首刀柄塞入女孩的手中,他輕聲說了一句什麼,隻有她聽見了。
“我、我…”她顫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眼前的男人被殺手控制住,無法逃離,隻能在地闆上一個勁兒的扭動,要害全部暴露在她眼中。
“他曾經是、是我的老師…”她看起來幾乎快要崩潰了。
殺手臉上的同情一閃而過,他用最溫和的語氣安撫道:“沒關系,我教你。”
“你可以反過來給他上一課。”
“告訴他、你确實曾軟弱可欺…但如今敢手刃蟲蟻。”
…
“任務報告要寫Casablanca還是Margarita?”Bourbon邊發動車子邊開口問道。
“随便。”良夜回答。“吉野步的這條線就交給你來走,可别辜負期望,新人。”
“她手握殺人事實,是很好掌控的。”
“是嗎?”Bourbon反問,那雙紫灰色的眼睛透過後視鏡映射出半真半假的笑意。“我以為她會在吊橋效應*的作用下愛上你,對你言聽計從呢。”
“線索是Rum提供的,我可不敢居功——那太不好了,是不是?”良夜懶得跟神秘主義者打太極,“送我去A9安全屋。”
他決定要跟赤朽葉聊一聊,起碼這個月他都不想再見到任何一瓶Whiskey了。
結果一見面赤朽葉就給他帶來了另一個重磅消息:
“恭喜你,現在讨厭的Whiskey終于少了一瓶。”
“Irish那邊出岔子了,現在Gin正在負責這件事。”
她說話的語氣很像系統播報,令人生厭。良夜蹙眉打量她一番:“你跟人打架了?”
“哦…”赤朽葉不以為意地搖晃着酒杯,球形冰塊在澄澈的酒液裡上下沉浮。“我看Gin的頭發太長了。”
“你就給他剪了一刀?”
“不、我怎麼會那麼做?”赤朽葉說。“我就是幫他盤了起來。”
“搭進去我一根簪子呢,知道嗎?”
良夜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她挨打并不冤枉。
“還有,這可能是你的新任務…雖然還有一段時間,”
“我知道你曾經跟Sherry姐妹倆的關系很好。”
“不過你需要做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