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分别時,拆彈警官跟他說沒事多吃點。
“看到你的第一眼還以為你要被風吹走了。”
良夜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在薄薄一層皮肉下凸出的骨骼,點頭算作答應。
徹底進入秋天後,天氣開始轉冷。他全副武裝下也不顯得突兀的時候,绫濑甜品店推出了新品烤蜜薯,低甜度的那一批多虧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爆處班極度受歡迎,并且愛吃蜜薯的情況以爆處班為源頭擴散到整個東京警視廳。
而良夜也接到了新的任務。
他上次從某個不太幹淨的窩點裡挖出來的女孩兒名為吉野步,是任務的目标之一。該窩點的罪證由他帶走,而吉野步的情報線Bourbon已經走通。
加賀一樹,政.治.家。組織買通的議員之一,在軍.火.貿.易關卡上發揮的作用不小,去年為組織帶來了80億美金的淨利潤。隻不過今年不長腦子,想多吃一成。
赤朽葉說:“我們就不要他把那一成吐出來了。”
“把他的腦袋摘回來吧。”
他似乎也有自己貪婪過分的自知之明,宅邸的安全系統設置得如同鐵桶一般。狙擊手無處發威,他不僅将一部分了解到的組織機密多處備份,而且還留下了許多紙質報告。
可惜,這棟他引以為傲的安身之所,其設計師吉野匠此刻滿心滿眼隻有失而複得的妹妹,設計圖早已經由金發的混血兒流出。
[觸發主線任務“你擅長之事”:]
[這是你最熟悉的領域,刀尖上的舞者。為所有在劫難逃的死者奏最後一首挽歌。]
[處理掉加賀一樹和他自以為能幫他成為‘證人’的全部資料。]
[任務成功:“契合度”+3%]
[任務失敗:“契合度”-5%]
“這次你仍然和Stinger搭檔,她會協助你把雲端數據全部處理掉。”
“明白。”
任務流程很明朗,想要進大門需要人臉識别,他黏在運餐的車廂頂部,等到宴會開始的時間才落下來,輕巧得像一隻貓。
這途中他注射了兩支藥劑,挂了四個小時,從正午到日暮。
他悄無聲息地滾入綠化帶裡的灌木叢,對準小臂上的血管注射第三支藥劑。
鎮痛劑生效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反撲的時間和副作用也會越發漫長而猛烈。
他還有最後的一個小時,用于工作和撤退、或求死。
毒物被混在一處,沿着靜脈流入本隻是打算稍作休息的宴會主人的身體。他小心附耳貼在保險櫃上,試出正确密碼又用加賀一樹珍藏的打火機将其付之一炬。
畏.罪.自.殺正是最适合屍位素餐之徒的結局啊。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和契合度升高的獎勵也觸手可及。
他應準備好一切“證據”後再飄然離去。
但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加賀一樹這家夥會在自己的卧室裡放這麼巨大的一面全身鏡?
拖着屍體的黑發青年靜靜地看着鏡中的自己,殺人兇手為了便于行動,袖口挽至小臂,皮膚蒼白細膩,泛着白瓷似的冷光,藍眼睛裡透出一種将死之人的疲倦。
下一秒鏡中的“瓷娃娃”轟然碎裂,他訝然地看着自己揮出的手,五指成拳,好在有手套包裹,沒有留下血迹。他逃離那個滿是裂隙的世界、來不及完美地布置“第一現場”。
蠢.貨。笨.蛋。他一邊在心底罵着自己一邊翻出窗外時已經沒必要還原鎖扣,順着房屋邊緣攀入另一個房間。
在人工智能和諸多保镖的通力配合下,良夜沒有逃離的把握——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自絕,閻王大約要三年後來收他,提前去世怕也是行不通的。雖然恢複的程度跟正常人沒兩樣,但他總是能吊着最後一口氣在生死邊緣輾轉反側。
“原地待命。”耳機裡傳來Stinger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