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是低維的造物。]
系統的電子音莫名給人一種陰恻恻的感覺:[你可千萬别後悔啊、望月良夜。]
[這是你自己選的結局。]
刺耳的電流聲過後,系統的警報頁面和論壇頁面都消失了。它們仍然存在,隻是跟他最開始的“偵查”技能一樣,都處于暫時凍結的狀态。
這算是跟我鬧脾氣嗎?良夜有點無奈地想。
他拽緊書包背帶,逆着随着夕陽西下離開的人潮,走入那扇門。
那個0時3分的炸.彈可以考慮要不要留給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去刷名場面和增進感情,畢竟是小情侶必需的關卡。
他仿佛聽到從城市另一頭的警視廳傳來的嘹亮警笛聲越來越近了。
對望月良夜而言,确實是一場搏命的比賽。
他需要趕在爆處班的精英們之前在偌大的建築内搜尋并拆除炸.彈帶走。
還真是麻煩的苦差事啊,Dubliner。
根據剛才對論壇裡劇透提示的零星記憶,良夜優先開始檢查出入口。
在他把第三個炸.彈拆下來放入背包時,仍然沒有任何人員開始進行疏散工作。他也不好出去惹眼。
怎麼回事?警視廳剛才在鐵道那邊的調度能力剛才不是很強嗎?
“砰!”他抱緊背包,在劇震下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一邊。
炸.彈的狂歡已經開始了。
他盯着五層完全塌陷的出入口,苦中作樂地自我安慰,至少下面那幾層的人不會遭殃了。
他已經想到緊急出口那邊的慘狀,就算沒有被瓦礫堵住,出入的大門恐怕也已經變形。逃出生天的希望極其渺茫。
頭頂忽然又是一聲爆響,他就地一個翻滾,躲過飛濺的石塊和掉落的水泥闆。
良夜自嘲地勾勾嘴角,這是做什麼呢,他要跟主角們比運氣嗎?剛才的決定可以說是頭腦一熱,現在跟系統求情拜托要時光倒流嗎?
“嘶…”額角突然又是一下抽痛,不知道觸到哪根受損的神經。良夜拎着背包,揉了揉太陽穴後從瓦礫的縫隙裡擠出去。
他催眠自己說就算死在這裡也會有人把他好好擦幹淨收去殓容的。
假如他們不知道他是Casablanca的話。
要是知道他的代号怕是要懷疑他跟森谷帝二有所勾連,不僅死有餘辜而且該碎屍萬段。
良夜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不停發出脆響。
還有不少炸.彈藏在這裡,他總不會倒黴到剛發現一個炸.彈就爆的地步吧。
能拆多少是多少,多換一個都是他賺了。
在看到這個藏在其中一家店鋪換衣間裡腳凳下的炸.彈時,良夜先是花了兩秒沉思森谷帝二到底是怎麼把炸.彈藏到這個地方來的,接着花了三秒震驚東洋火藥庫的儲備裡居然還有如此神作。
可惜它在他手中唯有毀滅一途。
在首先拆除水銀柱後他才發現、這個炸.彈居然是最精緻嚴謹的陶瓷封裝,定時器的噪聲低不可聞。雖然它構造就是最常見的電子表同理的電子延時的定時炸.彈,但是用的晶振材料可說得上是頂流。
用于欺騙他的配線交纏如蛇群,比Chianti眼角的鳳尾蝶還花哨,在照明差的地方十分要命。
良夜舔了舔唇,在沒沾灰的衣襟出拭幹指腹,打開了胸前口袋中的手電筒:“稍微有點麻煩啊…不過、小問題。”
“放平心态…”他呼出一口氣。“我完全能解決,五分鐘吧。”
還有其他的炸.彈亟待解決。良夜小心地避開導引電流的各色電線并依次剪斷,正當他将剪刀搭上最後一根電線時,忽然沒由來的心悸一瞬。
——“急躁是最大的陷阱哦。”
他默念一遍、抿唇,将剪刀稍微撤遠兩分,開始仔細觀察上方安裝的定時器。液晶屏幕上奪命的猩紅數字仍然在忠實地跳動着。
在每個5秒時,定時器會産生微不可察的停頓。
果然有詐!
良夜屏住呼吸,将剪刀重新貼上電線,克制住肌肉被過度使用後的細微顫抖——
就在這半息的停頓間,
“咔嚓。”
定時器停在了以5結尾的時刻。
“呼——”
他往後一仰,癱坐在地,用衣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才發覺剛才沒挽袖子,現在怕是蹭了一臉灰。
“好厲害啊!”有人在他耳邊說,他能分辨出是真心誇贊,毫無奉承之意。“不過一般沒人會拆彈的吧?你是跟誰學的呢?”
“哈、”良夜不太講究地抖了抖衣領讓過高的體溫散出去,劫後餘生這個BUFF讓他過于放松,一邊轉頭一邊應答,“是我的同學啦…”
雖然制作和拆彈的原理是相通的,但是Screwdriver隻管前者無視後者。
當良夜看清對方那雙帶着無辜和探究意味的紫色眼睛時,他及時地把差點被理所當然地吐出“松田陣平”這個名字的後半句話給吞了回去。并假裝被煙塵嗆到,一個勁兒地咳嗽起來。
萩原研二笑得很和善:“嗯?不方便告訴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