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良夜說的話，他甯可拆彈、也好過陪女孩子逛街。

結束任務後他去找Gimlet抽這個月應有的200cc，恰好遇上結束實驗的宮野志保。他問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咖啡，她說周末有一場音樂會。

良夜做賊心虛，滿腦子都是從他後備箱過手的2.5億美金。那幅約翰内斯·維米爾的《Het concert》，直到宮野志保把票遞到他手裡，說到時姐姐也會來，可以嗎？

良夜點頭說好。

赤朽葉無法理解逛街對女孩們的含義，她喜歡逛網上商城，要求送貨到家，有一個比卧室還大的衣帽間，給不出什麼有用的建議，知道這件事後思考一番隻是說，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借你一套裙子？

然後被搭檔憤然挂斷電話。

他用棉簽滾掉針孔處的血迹，Gimlet看起來心不在焉。

“怎麼了？”良夜問。

醫生摘下眼鏡，擡手捏住眉心，眉眼間是難以掩蓋的疲憊，“我最近有一個私人行程。”

良夜說：“巧了，我也有。”

[觸發特殊任務“海軍的靈藥”：]

[你将見證終末的結局，有些人永遠不會背棄他最開始許下的誓言：對知識傳授者心存感激；為服務對象謀利益，做自己有能力做的事；絕不利用職業便利做缺德乃至違法的事情；嚴格保守秘密，即尊重個人隐私、謹護商業秘密。]

[任務成功：“契合度”+5%]

[任務失敗：“契合度”-15%]

良夜默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硬着頭皮問：“你缺旅伴嗎？”

“我确實打算帶你一起去，我已經向Rusty Nail打報告了。”Gimlet說。“我們會出海、目的地是一所島上療養院。”

“去探望病人？”

“是的。”他颔首肯定。“準确來說…那是治愈對我而言最重要的病人的希望。”

“所以為了确保萬無一失…”

“我懂，我這個活體血包很好用。”良夜說。

Gimlet蹙眉，但沒有反駁：“……”

“大概什麼時間？”良夜點開備忘錄。“我這周末有約。”

“我能冒昧地問一下…”

“和Sherry。”良夜回答。“周六逛街，周日看音樂會。”

Gimlet忽然對他露出一個帶有悲憫意味的表情。

良夜在他同情的目光中緩緩敲出一個問号。

周六當天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女性逛街時的戰鬥力。雖然已經多年不見，但良夜和宮野明美重新熟悉起來的速度并不慢。

幫忙拎包，忠實尾随是他分内之事。

不過為什麼幫忙試口紅色号也算？

“這個色号真的超級适合你的，Ryo。”茶發少女緩緩旋出口紅膏體。

良夜拎着五個包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我就算了吧，志保。”

“我可以送你，我想送你禮物。”她雀躍道。

“我真的用不到…”

“Margarita肯定用得到。”宮野明美在一旁給妹妹幫腔。

良夜試圖做最後的掙紮：“那、手臂？或者我自己塗。”低頭一看，他發現根本空不出手來翻起袖口。

宮野志保盯着他的眼睛那樣亮，手上的動作躍躍欲試。他嗫嚅了一句不知名的詞，無奈投降：“…好吧。”

女孩們都喜歡聽話的娃娃，他懂。

好似熟透的漿果汁液的膏體在年輕殺手缺乏血色的唇瓣上抹開，她極認真地用指腹暈染，拉過一邊的鏡子讓他自己看效果，又請自己的姐姐助陣：“很好看、很适合你的，對不對？——因為Ryo的皮膚真的很白嘛。”

良夜看着鏡中的自己，這根口紅确實顯得他越發白皙兩分，不過也帶上了一種冷然的攻擊性。眼看宮野志保又伸手摸向另一根，他苦笑道：“饒了我吧。”用紙巾草草擦去唇上的試色。

她見好就收，也不鬧他。他們轉向其他的專櫃。

宮野志保真的買下他試色的那根口紅，包在精緻的品牌手提袋裡，上面挂着手寫的卡片：贈Margarita，The blues（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