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好告别嗎?”良夜坐在窗台上。
鹿野伸手輕輕扯他,他便跳下來。“當然、還約定了下次再見面。”
“不知道到時候該用什麼身份呢。”良夜揉了揉後頸,“走吧。”
“……”對方沒有搭茬。
他詫異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留在原地的年輕醫生:“不會吧、Gimlet,告訴我…你難道真的想上法庭被審判嗎?”
鹿野推了推眼鏡,“誰知道呢。”
他還是向良夜走來。
真名沒有什麼不可抛棄的。就像望月良夜永遠被埋葬在22歲,現在登上甲闆的人隻會是川江绫也,不、假使他想的話,組織可以讓他變成任何一個人,甚至可以不是黑頭發藍眼睛。
…
遊輪明天啟航,他們會在流火島上滞留最後一天。
赤坂父女需要接受調查,他們疑似對患者進行過人體實驗;
水野琉生的複健正在穩步進行,他說不定還有參加競走的天分;
北島先生沒有再接受清浦小姐,她轉而去求日比谷結花為自己說兩句好話,當然收效甚微;
豐川先生被捕,但鹿野表示如果警方沒收他得到的‘薪酬’,他可以為那位患者代付醫藥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三個響頭。
毛利小五郎路過時大受震撼:“鹿野、你這家夥,明明自己也是殺人犯吧。”
“是啊。”鹿野笑着回答。“等回到東京時,說不定還要跟毛利先生在法庭上見面。”他過于坦然的态度反倒很難讓人再多說什麼。
他打定主意要跟錦戶一起,把最後一天全部耗費在青木療養院裡,來彌補從未見面的十年。
良夜則是有點悶不住的,他提前咨詢過毛利三人逛島的行程,為了避免遇上殺人案,特意和主角們錯開走,看得Scotch有些哭笑不得。
“我怎麼覺得你怕江戶川勝過怕被感染。”
良夜語重心長地舉着流火島的地圖,告誡道,“你不懂,江戶川比被感染可怕太多了。不要小瞧他哦。”仔細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因為Scotch是諸伏景光。
永遠不會動搖的、站在光明的那一方,這樣的人就很容易把藏在影子裡的他灼傷。
似是注意到他嘴角笑意收斂,Scotch又挑起另一個話題:“打算去哪看看?”
“我哪裡都想看看。”他輕聲說,“因為我哪裡都沒去過。”
于是Scotch就真的純是陪他閑逛了一天。
上午和鹿野分别後,他們從青木療養院出發,繞着能走的路走了一圈。狙擊手比他的體力好很多,走走停停,良夜沒有很講究,逮到一個能坐的地方恨不得趴下。
良夜跟着小孩子踩水,在臨海的灘邊趁漲潮之前撿貝殼,丢給心靈手巧的Scotch讓他帶回去做風鈴,“和你們的安全屋裝修風格正相配。”拿着塑料鏟子在曬得黝黑的小男孩的指引下掘地三尺,挖出來一隻還沒有娃娃巴掌大的螃蟹幼崽,送給他當寵物。
“他們不知道我是壞蛋。”等人都走遠了,他跟Scotch小聲嘀咕。
Scotch用小木簽插起一個在等他時買的章魚燒,頂着醬汁、柴魚片和海苔碎,塞進他嘴裡,良夜猜大意是吃吧、看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流火島的市場是最熱鬧的,越到晚上越是,長街燈帶若是鳥瞰視角便是流淌的發光綢緞,行人一仰頭,就是赤色的繁星。
他控制不好手勁兒,又沒耐心,最不喜歡的攤位就是紙兜撈金魚。
在零食鋪買了兩玻璃罐巧克力味的金平糖,包裝精緻漂亮,回去送給Fizz雙子;
草編鋪子看見一個目測适合Gin頭圍的彩繪草帽,沒敢下手;
但宮野姐妹最喜歡這種漂亮的手工藝品了,一人一個;
吹制手工楓葉圖案玻璃風鈴一個,是給赤朽葉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