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一眼掃過去,防護服裡還有個熟面孔。
[姓名:五十岚小夜子(日出·雞尾酒(Sunrise))]
[年齡:25歲]
[身份:組織在警視廳的卧底,Rusty Nail的心腹之一。]
[體力值:75/100(臨時加班ing)]
[成就:朝花夕逝(作用不明)]
[道具:馬自達MX-5…]
[技能:喬裝(大師)、偵查(精通)、痕檢(精通)、心理學(精通)、汽車駕駛(精通)…]
[綜合評價:演技可以跟你一拼上下,患有解離型人格障礙。在非工作時間看見五十岚警部,千萬不要親切地稱‘她’為‘小夜子’哦?]
[備注:除了經常以女性警官的形象出現,導緻我經常覺得他本體性别不明以外,作為諜.報人員來說是完美無缺的。——Rusty Nail]
他相信對方能處理好。而在接頭地點等着他們的是Maraschino,在Gin手底下磨了一段時間,年輕的殺手臉上滿是戾氣,又在看見來者是他們時瞬間收斂。
Scotch拉開車門,望月跟着他上了後座:“去哪?見誰?什麼任務?”
Maraschino猶豫了兩秒,沒有即答。
望月隻是藉由後視鏡對他微笑。
“我沒有别的意思,Casablanca。”Maraschino蹙眉辯道:“這是BOSS的指令,我負責帶路、多餘的一句不能提。”
BOSS?望月餘光瞟向身邊的Scotch:狙擊手的氣息安靜而沉穩。
Maraschino可遠沒到能見BOSS的等級,不過望月未置一言。
他們最終抵達的地點是郊區一間再平凡不過的、裝修可以說得上是小有情調的酒吧,招牌是Eris(厄裡斯*)。今夜這裡算得上是人滿為患,意料外的都是熟面孔。
望月的目光從角落裡正在擦槍的狙擊手、到另一邊桌子上眼角紋有鳳尾蝶的女人、日賣電視台的女主播離開屏幕落座、金發的國際巨星正在吧台旁邊試圖調戲酒保——全都是叫得上名字的代号成員。
——大部分日本本土内的代号成員,今夜全部彙聚于此。
他徑自走向金發的調酒師,拉開一個吧台椅。
“來一杯Mint Julep(薄荷茱莉普),”他敲了敲吧台,落帶有惡趣味的重音。“麻煩多加點‘甜美’的波本威士忌、拜托了。”
正在擦玻璃杯的Bourbon笑容不變,隻是把手裡的玻璃杯擦出了讓人覺得牙酸的“咯吱”聲。
“别逗他玩了,小孩。”金發女郎搖晃着手中亮紫色的酒液:“我這杯Casablanca的味道也不賴呢。紅櫻桃、香草和巧克力的芳香——要不要嘗嘗你自己?”
當然是開玩笑的。望月不相信Vermouth會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酒精中毒這件事,她更像是在點明:我知道Bourbon也知道你有兩個代号的事情哦、你要不要對我解釋原因呢?
“給我倒杯無酒精的飲料、什麼都好,謝了,Bourbon。薄荷茱莉普就給Scotch嘗嘗你的手藝好了。”望月說完又轉頭:“老師、”錯覺吧,他剛吐出這個詞,就幻視此刻背對着他們去倒飲料的金發混血兒頭上多出一對瞬間立起的獸耳。
他正猶豫着,Vermouth露出所有人都熟悉的危險笑容。
“真是久違了啊,這個稱呼。我親愛的小怪物?”
望月抖掉雞皮疙瘩:“我聽Rusty Nail說,你們在準備一個‘禮物’?”
金發女郎微微一笑,白皙食指抵在嫣然紅唇處,對他神秘一笑:“要是聽見你這麼生分地稱呼她,她大概會傷心的吧?”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女人因為秘密而美麗)”
“更何況、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望月毫無回收Vermouth經典名台詞的喜悅,他選擇别開臉:酒吧的另一邊似乎有些小小的騷動。
他的餘光從被Bourbon推來的牛奶杯移動到混血兒的臉上,對方的微笑完美無缺、看不出絲毫報複意味。
望月:“……”
嗒、嗒、嗒。
纖細鞋跟有規律地敲擊地面的聲音從酒吧另一側傳來。從更深的黑暗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簇擁着所有人目光彙聚的源頭向他走來——正準備跟Bourbon再拌上兩句嘴的情報員倏然收聲,同樣将目光投向她。
Rusty Nail靜靜站在那,卷曲銀發在腦後束成馬尾,肩膀上披着大一号的黑色西裝外套、這對她來說真是罕見——簡潔幹練的裝扮。她緩緩勾起嘴角,露出笑來:“好久不見。”
這句話并不隻是對她久别重逢的幼馴染兼前搭檔說的,她偏轉頭、目光巡過四周,那笑仍然自得:“當然,對于一部分人來說,我們還是初次見面。”
“但沒關系,說不定我比你們更了解你們自己。”
她笑意不達眼底,聲音足夠冷酷,她并不把在場者的大多數放在眼裡,也許她今天出現在這裡隻不過是為了走個過場。望月想。其他人不可能沒有發現赤朽葉的輕蔑和傲慢。
有一種微妙的異常感,他不自覺地想要相信眼前的女性有足夠的能力、權威和自信支配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首當其中的當然是“我”——“我”應當是一枚順手合用的棋子,永遠信服、恐懼而敬畏她,自己所屬的棋手。
然而望月很快從這種心醉神迷的狀态裡脫離出來,并不動聲色地用餘光觀察四周,很好,他看出有90%的人中招了:這是某種屬于玩家的成就效果嗎?
她在簇擁下語調平靜地、如數家珍般将每個人的近況娓娓道來,望月瞥見幾個人的信息面闆上出現數值波動,也許冷汗已經在他們的後背蔓延,這些話聽起來像“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的寒暄,但真正延伸義是“我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的威脅。
“也許你們曾經聽過Rusty Nail這個代号,但我認為以後你們需要換個稱呼。”
女人從手邊的托盤上端起酒杯,向虛空微微舉高:“因為從今以後隻有‘那位女士’,沒有‘那位先生’了。”
場内一片寂靜,誰也不知誰的心中正在暗流湧動。所有人默契無聲地舉起了身邊由侍者遞上的高腳杯,像站在她右側後方的銀發男人一樣,飲盡杯中酒。
望月低頭看了看自己杯中的淺色液體,略無語地喝掉了檸檬汁;他偏頭看向自己的右側後方,Bourbon已經完成把酒液飲下再吐出的暗箱操作,正一派淡定地回看過來,隻是微微顫動幾秒的指尖向望月暗示對方的内心并不平靜。
Gin将自己的酒杯放回侍者手中的托盤,同時響起的是人類倒地的聲音。
好光明正大的投毒。望月看向自己身旁的幸存者——黑發藍眼的年輕公安面色微變,鬓角卻滲出細密而微不可見的冷汗:他沒有像Bourbon一樣耍把戲,而是真的喝下了那杯酒。
“現在就排除異己——以為我不會這麼做?當然是不夠了解我。”女人的語調似乎因為她飲下的那杯酒而變得輕飄飄的,字裡行間滲出一種讓人更加頭皮發麻的惡毒:“沒關系,我會給你們時間,隻要你們遵守我的規則。我不要求忠誠,但我不容忍失敗。”
“語言在此刻作用不大,所以你們隻需要知道:跟随我。”
新鮮出爐的國際犯罪組織的女性首腦依然不緊不慢地逐字吐出話語,她站在那仿佛一個緻命的旋轉中的黑洞,在吸引他人注意力的同時也會将他們全部拖入毀滅之中。
“我會為你們帶來更多的利益、你們會見證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要麼等着被淘汰,要麼向我證明你的作用吧。”
“破壞、逮捕、監視、解密、謀殺、詐騙——手段不限。”
“我向來很寬容。”
就在氣氛凝滞到衆人幾乎無法呼吸時,她低頭看了眼左腕:“那麼、時間不早了,諸位休息吧。”她話音剛落,Gin就第一個離場,Vermouth沖自己的兩位學生眨了眨眼、緊跟其後。
就當望月在兩人背後腹诽該不會是約好去調杯馬天尼吧的時候,那位女士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聲音不大但清晰、足夠每個人都聽到内容:
“Ryoya(良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