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朽葉承諾會在不久後安排一個新的科研組代号成員來接管他的狀态，在Gimlet留下的鎮痛劑基礎上再改良。

良夜靜靜看着點滴順着輸液管流入身體，這種時光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呼吸面罩好不容易才摘下來，他卻不想靜養。“需要跟新的代号成員對接時、你再告訴我吧。”

“我需要工作，昭。”

“我以為你會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跟Sherry一起喝杯下午茶，找回往日Margarita在組織内如魚得水的感覺。”她用手指繞着自己的一縷銀發，坐在他床畔。

“沒有要完成的任務、沒有要見的人…”良夜緩緩道。“這種感覺會讓我想要一睡不醒。”

赤朽葉身上的氣息陡然危險而森冷了起來。

她一字一頓道：“你想都不要想。”

下一刻她收斂威壓，笑靥如花：“去給Gin幫幫忙怎麼樣？”

“Gin不需要我。”良夜回答，他相信監護人先生的個人能力。“我認為Gin也會希望我能利益最大化，my lady（我的女士）。”

他的稱呼似乎取悅了她，赤朽葉眼裡泛起一點真實的笑意。

接着她回答：“莎朗老師回劇組了。”

“你覺得讓Bourbon和Scotch跟你一起如何？”

良夜緩慢地轉了轉眼睛，問：“那Rye呢？”

“Whiskey們不介意買二送一。”赤朽葉拍了拍他的肩膀，拔掉了快要開始回血的注射針頭。“但我不想給你更多的‘夥伴’——更何況Rye是個很優秀的狙擊手，我有其他用得到他的地方呢。”

良夜垂下眼睛。

他現在腦袋生鏽、反應遲鈍、四肢發沉，也隻有赤朽葉還有耐心跟他慢慢講話。

他能用來戰鬥的力量似乎都爆發在“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天了，聽說為了把他拷回來，赤朽葉折了半支精英小隊，那是她從俄羅斯帶過來的心腹。

重點是她非要完整無損的Casablanca，因此大家都束手束腳，就給了他放肆發瘋的機會。

他沒有留下任何記憶，隻記得“釜底遊魚”的記憶閃回和滿地亮晶晶的鏡子碎片，折射出的醜陋而扭曲的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始終占領上風。

他擡手壓了壓胸膛，滿含歉意道：“我不會再那樣了。”

…

Scotch再見到Casablanca是三天後。

他敏銳地覺察到，這位前·臨時搭檔的身上發生了某種不直觀、但程度極嚴重的負面改變。

硬要說的話，就是Casablanca他似乎完全沒有掩蓋Margarita和Casablanca兩個代号之間的聯系的想法了，在Chianti（基安蒂）開他玩笑的時候視若無睹；不分時間場合地以任務完成為最優先目标，直接将外圍人員當成消耗品。

到Casablanca這個階段，确實是可以支使新晉代号成員代行替死、作威作福的好地步，但從前他不會這麼做，現在暫時也沒有，如果不是他的狙擊水平太次，Scotch認為Casablanca會更熱衷于爆頭——兩瓶Whiskey和這杯混血雞尾酒的組合隊伍近來任務完成數量持續走高，僅次于Gin。

這方面體現在遠在海外經營母女套娃身份的Vermouth特意緻電，用憐惜的口吻問她的金發甜心要不到她手下幹得了，不介意帶個狙擊手買一送一。在槍林彈雨裡微笑固然可以，但Casablanca派Bourbon下場的頻率高得能被人懷疑壓榨勞動力。

在撤退時Bourbon慢了不過三十秒，他就幹脆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臉上是看不出來，但你就是知道Casablanca打算興師問罪。

Bourbon給出的回應是他的内線意外大腿中彈，他為線人做了個簡單的止血包紮、順便用一記手刀敲暈對方以打消來自内部的懷疑。換一個人不說口頭誇贊起碼也要在心裡認可一下Bourbon臨場應變的能力。

可惜他是Casablanca。

他面無表情地反問道：“難道你的槍裡沒有子彈嗎？”

搞情報的都是聰明人，正因如此，快速反應過來的Bourbon沒能立刻接上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