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情報交換，其實隻是我單方面的信息灌輸。”

“即使同樣是‘玩家’，按照‘規則’來說我也無法給你進行‘劇透’。”

赤朽葉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想給前塵往事加個煙霧效果。顧及到良夜脆弱的呼吸道，她忍了。

“啊、你問我你是BOSS的世界線裡…Gimlet是怎麼回事？”

她的手指有規律地敲在病床邊角。

“想起來了。”

“有些時候他的那個實驗失敗、從此就沒有Gimlet；有些時候‘鹿野司’從那個實驗裡活下來，但沒有和你一起去流火島。”

“他沒有倒在夜長号的氣密艙裡，回到東京後，沒多久Stinger就恢複了自由行動。但我再見到Gimlet時，他隻剩下關于‘榮傳空蟬’的記憶了。”

“……”她别開目光。

“前任Stinger有有支取FAIH-0139試作品的記錄，我認為他和去卧底的你一樣，依靠藥劑和催眠手段，有選擇性地湮滅了‘鹿野司’的全部記憶。”

他垂下眼睛，舌尖去舔唇瓣上幹燥得翹起微小死皮的部分，用牙齒咬着，沒有講話。

“那時我不在意。”赤朽葉說。“因為那時我才是Casablanca，我急着幹掉理事官好自己上位——那次我29歲的時候。”

“對于是BOSS的你和是卧底的我來說，‘榮傳空蟬’顯然更好用，不是嗎。”

他沒有反駁。

“所以、果然是代号為Gimlet的黑方NPC‘鹿野司’的最佳結局嗎。”

“——死于‘繭’的序列？”他的聲音忍不住尖刻起來。

“他現在還沒死。”赤朽葉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又沒有冷眼旁觀，假使Stinger取走的是其他序号的基因序列，現在就真的再也不存在鹿野司了。”

“但是…我也不清楚他最終會變成什麼樣。這次确實是我們打出的最佳結局了。”

“漫畫給‘鹿野司’判定的結局，就是這個角色從主線劇情中退場的時刻。”

“如今隻要他不再參與主線劇情，就會保持現在的結局。”

良夜心頭微動，“結局…也是可以修改的嗎？”

[那當然！]系統突然插.到對話中，大聲道。[隻要熵足夠！複活是分分鐘的事情！]

“熵可以令人複活？”良夜擡頭。

[我說過，熵是高維生物在觀測劇情時産生的情緒價值。其中‘願望’就是轉換性價比最高的一種。]

[——想要實現願望的渴求，是人類最根本的貪婪啊。]

“所以它是不是也從我們身上汲取這種東西？”良夜指着自己的太陽穴對赤朽葉說。“作為最初始、啟動它們發布任務影響劇情的熵？”

赤朽葉點點頭。

[就像福爾摩斯一樣！柯南道爾本來讓福爾摩斯在書中的1891年5月4日與莫裡亞蒂教授一起掉入山谷死亡。這是‘作者意志’的安排。]

[但是在福爾摩斯迷的強烈要求下，作者又讓他神奇的複活了！]

[而對于高維生物來說，這種熵可以跨越維度，直接作用在低維世界，使波函數發散。]

“很好。”良夜滿臉謙卑地道。“我又沒聽懂。請問系統可以稍微發下慈悲，給你那低維度的、失去大學記憶的倒黴蛋宿主解釋一下什麼叫波函數發散嗎？”

[微觀領域的物質具有波粒二象性，表現在空間分布和動量都是以一定概率存在的，比如“電子雲”，稱之為波函數…]

“好了，閉嘴吧。”良夜把目光投向赤朽葉，後者笑得前仰後合了一陣兒，才抹掉眼淚，開始試着給他作通俗的解釋。

“‘波函數坍縮’最典型的實驗之一就是‘薛定谔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