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手‘銀色子彈’實驗之前,那位先生希望我能為‘破繭’系列先效力。”宮野志保徐徐歎息道。“但‘基因序列’并不是我的長項,所以我最終暫時負責記錄‘窮目’和‘聽風’這兩個實驗項目的數據…等到任一實驗品出爐,我們就不必留在這裡了。”
“你在研究所的非監護期間,我有其他的任務要做。”
“休息日外出情況,即便宮野小姐在也不行,必須有我陪同。”
“不限制4小時以内了?”天才少女笑意盈盈。
“别打趣我。”跟她差不了幾歲的黑發監護人闆着一張臉,努力用兇巴巴的語氣說。
在離開宮野的實驗室後,良夜在走廊上意外遇到個小插曲。
他走近趴伏在地面的淺發小孩,伸手把對方翻過來,扒了扒眼皮,确定還有意識,隻是低血糖而已。于是從衣兜裡摸出宮野志保方才當成小零嘴遞過來的巧克力。
“張嘴。”他說。
小孩兒意識迷蒙,良夜隻好上手給他掰開,把巧克力塞進去,附贈合上下巴的服務。
“你是哪個實驗的實驗體?”
男孩迷惘地眨了眨眼。
“算了。”黑發情報員站起身。“下次肚子餓了就跟研究員直說,總不至于餓死你。”
他的衣角被死死扯住。
“謝、謝謝…”小孩口齒不清地說道,吐息間可可香味濃重。“我是栗花…不、‘窮目’1号實驗體…負責人是Ma…Sherry。”
那就不算完全沒關系。
良夜拎着小孩後衣領把他提溜起來,胸前果然有他自己小時候當實驗體時的同款銘牌,上面刻着“Survey-01”。
“房間在哪,我送你回去。”
對方磕磕絆絆地報出房間号。
良夜把他帶回去,大概猜到了為什麼這孩子會低血糖——房間裡還有一個小孩,兩人像是倒模扣出來似的,長得一模一樣。而此刻在門口讪笑的研究員提供的餐盤隻有一份。
“另一份呢?”他問。
對方當然不會忽視少年身上由人命沉澱出來的殺氣,極敏銳地甩手将餐盤擲來,轉身就跑——這無疑是個愚蠢至極的舉動、他又能逃到哪去?良夜随手把小孩兒一丢,偏身躲開餐盤和飛濺的食物,伸手向前一抓——還是後衣領。
砰!
“等等、我——”
砰!
“對不起、”
砰!
“不是…”
砰!
黑發情報員伸直手臂,把穿着研究員衣物的成年人拎得遠了一點,面露嫌棄地讓開了地上混成一灘的液體。他蹙眉道:“我猜你把第二份餐吃進肚子裡去了?”
剛剛被迫給牆壁磕了四個響頭的男人雙股戰戰,五官被血糊成一團,唇齒漏風道:“對不起、對不起…”
“啊啊!”
在他勉強睜着眼睛看見少年袖口彈出的匕首正湊近自己的肚腹時,他拼命地掙紮起來。
唰——啪嗒。
刀鋒隻是割斷了他挂着的工作證,将那張輕飄飄的紙片挑飛出去。黑發惡魔松開他,反手指了指牆壁和地闆:“滾出去之前打掃幹淨,自己請辭。西行800米的那座橋很适合你。”
“不然你家人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我也不保證。”
男人面如死灰地癱坐在地。
可是他也别無選擇。
“哥哥、”剛才被他丢下的淺發小孩扯了扯他衣角,他回頭一看,那張缺乏血色的臉上是強撐起的勇氣。“你、你是哪個實驗的實驗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