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走過了每一處時光,卻仍然束手無策。”
沒聽出醉意,應當有其他事物短暫地剝奪了她應有的理智。
他意識到也許已經有何事不可避免地發生,而他并不知情:
就像他和降谷零忽然間跌至冰點的關系一樣。
“你要保持沉默到我挂斷這通電話——”
“Aki。”确認過漫畫鏡頭不會轉向這邊,他到底還是叫出她的名字,仰頭看着喧嚣依舊的夜空,更吵鬧的聲源是不遠處滿溢憧憬的其他人類。“我仍然是那句話。”
“能拯救一個人的隻有這個人自己才對。”
“其實我現在經常會覺得,我的生命乃至死亡、說不定是毫無意義的。”
“我記不清次數的循環往複,除了把你也扯入這個漩渦以外,從未能拯救任何一個人。”
“我總是不停被自己的一部分絆倒在地,還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爬不起來。”
“如果我是Margarita的話會傷害到一些人;如果我是Casablanca也同樣有無辜者要死…川江绫也是一個杜撰出來的假名…望月良夜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哪裡都沒有了。”
“我會覺得自己像浮萍或蒲公英。”
“但現在我也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比如他們,比如她們,比如你。”
那邊的呼吸聲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在等待他的下文。
“這就足以給我帶來太多慰藉。”
“盡管我的一生每次都是像西西弗斯*一樣在無效和無望的‘救濟’中重複着被消耗殆盡,我的死亡甚至還挺富有戲劇性和幽默感。”
“可就是每一次死前那不甘心的掙紮構成了我。”
“付出就有回報、追求就有響應…這種事從未發生過。”
“我有所謂的範圍其實很小,但我總是無法保護我在乎的人…”
“你也一樣。”
“我也考慮過要勸你放手,但我恐怕能跟你感同身受。”
“無數次不擇手段拼盡一切地想要‘拯救’,卻被一個偶然的巧合給毀滅了。那就是命運。”
赤朽葉昭似乎預判到他的下文,于是打斷他、問:
“我的拯救對你而言有意義嗎?”
“我是說、你想要被我拯救嗎?”
——其實你是否根本就不需要我?
“你認為我有資格勸你放棄嗎?”
——我和你同樣是一廂情願的人。
“……哈!”
她笑了。笑聲越來越強烈,甚至他都能感覺到手機好像也跟着微微震動起來。
她在狂笑的結尾說:“明明你也知道不會有結果…但、向我許願吧,Ryo。”
兩秒沉默後。
赤朽葉昭用命令的口吻說:“向我許願。”
“我想、可能是大家都能看到第二天的日出。”望月良夜回答。“每人都有觸手可及的光明的坦途作為未來的前路。”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輕聲哼笑後,
電話被挂斷了。
夜幕中的最後一朵煙花在衆人意猶未盡的呼聲中悄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