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hattan倒是已經猜到他針對自己的體質私下注射了什麼東西…那唯一的效用就是能加快他自己的恢複速度，隻是這具身體經不起任何透支才搞成這個樣子。

還好Manhattan不是Gimlet，他可不想再面對醫生譴責的眼神了。她對于他的作死還蠻樂見其成。

而Sherry…

他沒有想過要真的讓她背負姐姐死亡的痛苦，就像對降谷零一樣。可是他根本來不及也沒有機會解釋，整個組織現在都知道Sherry恨透了他這個殺死她姐姐的劊子手。

也算好事吧。

至少在她逃出組織的現在，他倒是被摘得很幹淨。沒有人跑來懷疑他是背叛者。

可是他無法去想象，認為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亡，朋友背叛了自己，被手铐鎖在毒氣室裡的宮野志保到底是懷着怎樣的絕望心情吞下了那顆APTX-4869，又是怎麼忍着身體變小的劇烈痛苦從通風管道裡逃離，她淋了一路冷雨才抵達那個地方。

她也本可以不必經受這些的。

正如宮野志保所說，他明明能做到，為什麼偏偏這次失手。

【哀醬哀醬哀醬哀醬哀醬！】

【蕪湖灰原哀終于要來了！】

【不愧是我十歲的時候就一見鐘情的女人！】

【哀醬是我的你們都别搶！】

【我從史前時代就在期待灰原哀的初登場了！】

‘…隻是因為這個？’他無聲問道。

宮野明美的任務實為特殊任務，但提供的任務獎勵隻有1%的契合度。系統的說法倒很通俗易懂：因為大家都在猶豫要不要救她，她的死亡可是打造了兩個人氣角色身上的美強慘要素。

想要拯救宮野明美的讀者意願最多一半一半，因而提供能兌換成“契合度”的“熵”的數量無法像警校組一樣可觀。

事後因為想要反抗劇情、告訴宮野志保真相，這期間良夜的輾轉掙紮還為他倒扣了2%的契合度——用系統的話來說，真是得不償失的虧本買賣。

‘原來如此啊。’

‘隻是因為想要看到‘灰原哀’，所以‘宮野志保’就必須按照原作的劇情消失。’

[别太擔心，宿主，你還有很多日常任務可以做。]

‘原來你真的覺得記憶副本對我有什麼用？’

[哦？]系統問。[你有何高見？]

‘我從‘月光’事件時…就開始在意這件事、角色死亡的前提總有一部分難以推敲，人造的悲劇确實很難辦。堀越由美無意義的行為徹底肯定了我的猜測…’

‘論壇的那些家夥左右着‘劇情’，影響着身為角色的我們的‘命運’。’

‘……’他用手背蓋住了眼睛。‘如果我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記憶，那其實随便叫什麼名字都可以吧？我隻記得名字…我也可以換一個名字。’

‘我到底是在‘找回’望月良夜、還是‘成為’望月良夜？’

[你這樣一說…的确沒錯。]

[記憶是人格的根本，但是記憶塑造人的方式是塑造人的行為模式和邏輯。*]

[因此，如果人在失去記憶的時候，因為不論什麼原因依舊沿用原來的行為邏輯和模式，他就還是他——]

[要不要來做道題？]

[如果沒有記憶也不用倒扣契合度的話，你可以看着萩原研二、松田陣平、諸伏景光和宮野明美去死嗎？]

“……”

他閉上眼睛。

‘你知道我的答案吧。’

——這種事他當然做不到。

[那不就得了。]

[少跟我對着幹。]

[望月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