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多虧了Sherry，”她說這話時深深看了一眼良夜。“她走後原APTX系列的科研組成員真是一盤散沙，重新把他們團起來就費了我不少功夫，還有膽大包天的——”

“有個剛要拿到代号的家夥偷走了Novichok*。”

“哇哦。”良夜毫無感情地揶揄道。“死神的香水。”

“我能知道為什麼會有沒拿到代号的科研組成員接觸到化學武器公約上被禁止的東西嗎？”

“嘿。”Dubliner說。“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從Mezcal（梅斯卡爾）那搞到手的。你知道現在俄羅斯的禁止化學武器組織一直試圖全面銷毀這玩意兒，還規定了嚴格的核查機制。”

“我沒想到運過來的時候隊伍裡混進來一隻窮瘋了的老鼠，畢竟——”

“——它真的賣得很貴。”

Mezcal。

良夜從腦海深處調出這個代号，視野裡浮現一雙黑藍異瞳的眼睛。他負責審核代号的“聽風”實驗體，不知道現在聾了沒有，但在赤朽葉成為那位女士之後，Mezcal一直穩坐組織在俄羅斯地區總負責人的位置。

“不是很有興趣。”良夜說。“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聯系Hakushu。”

Dubliner意味不明地笑了：“你對你的下屬還真關心。”

良夜對Hakushu和Maraschino算仁至義盡，雖然從Margarita的情報網得知這兩人背地裡在搞自己的小動作，可也無傷大雅。相對來說這種待遇令人豔羨，還是有不少沒拿到代号的人想往他們的手底下鑽的。

——後來以訛傳訛，他跟前下屬Bourbon的關系鬧掰本就是代号成員們喜歡的八卦，甚至還有人認為這其中肯定有Scotch的影子，自從Rye身份暴露後又變成了宿敵間的四人份愛恨情仇。

“就隻有這件事嗎。”良夜轉移話題。“如果有我的領域專精，我還能幫上點忙。”

“恐怕沒有。”Dubliner答道。“本來有個好差事可以給你，有兩個組織之間起了點沖突，殺人越貨，聽說是境内最新的炸.彈。可拿到東西的那個縮得太快，我沒抓到尾巴，這事兒又落警察的線人那了。”

黑發青年目光轉過一直保持沉默的前任監護人，對方的表情大概不太好。

赤朽葉上位後将組織不少純黑的業務洗到了灰色地帶，法律難以監管和制裁的同時，不少人都無法适應這種束手束腳的新工作方式，收尾得不夠完美的爛攤子堆積成山。

“我可以付兩倍薪酬，就拜托了，前輩！”果然如此。

Gin沒拒絕：“任務資料傳給Vodka。”

目送結束任務派發的Dubliner轉身離去，良夜聳肩，“我去做體檢，晚安。”

Gin忽然動了，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樣物什丢來，良夜接住一看——袖珍獵刀。

應該是市面上尺寸最迷你的肥後守*了，看起來也可削鐵如泥。

他不解擡頭，這時Gin也往建築外的夜色走去，隻抛下一句：“25歲生日快樂。”

良夜被這幾個音節釘在原地。

虛假的身份、僞裝的性格、易容的臉、被停滞了時光的軀殼。

真實的名字、年齡乃至生日日期這種東西能留下一個就不錯，他自己都不記得。

“謝謝。”他說。

不論對方是否聽到，他同樣轉過身，背對着Gin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