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oya。”

靠在沙發一角的黑發青年往茶幾方向瞥來一眼。

有兩個代号的麻煩就在于此，且其中一個更加見不得光。為了避免說漏嘴的風險，任務以外的時間，Hakushu和Maraschino的統一口徑是叫他的名字。

兩個音節的随意組合，可以用來呼喚上千萬人。

“也來一支FPRY-3678嗎？”Hakushu問。

托有個殺手同居人的福，現在Hakushu在基礎急救和藥劑注射方面不僅熟練，還說得上小有造詣，剛才一套包紮流程下來快準狠，說不準脫離組織還能當個醫生。

良夜擡手一擺，他就不吱聲了。

Hakushu迅速從上司那收回目光，不知為何，他覺得好像看見了一縷帶有嘲諷意味的笑意。

他有所耳聞，作為實驗體在組織裡長大的對方，從來不在意非緻命傷，反正最後都會愈合得不留痕迹。

真令人羨慕的體質啊。他忍不住想。如果妹妹也能有這樣的能力，就再也不用纏綿病榻了。

組織雖然提供藥劑，卻也隻限量供應傷亡風險較大的行動組。如果不是Maraschino明天就有Gin下派的任務也不會輕易使用一支。

Margarita卻根本不需要。

黑發青年的手指還在筆記本的觸摸闆上滑動，他把大腿上的電腦挪了個位置，目不斜視道：“這可不是好事、Hakushu。”

正在收拾注射器的他下意識打了個冷戰，被Maraschino在背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我不使用藥劑是因為它對我沒用。”

——難道他會讀心嗎？

“我也不會讀心。”

——救命啊。

“因為你把什麼都寫在臉上了。”上司揉了揉太陽穴，似是也有些無奈和苦惱。“我甚至不用看你的臉都能感覺到你大概在想什麼…雖然一般不會有人能看到你的臉，但你的表情管理也太糟糕了吧？”

說難聽點，如果良夜把Hakushu丢在Vermouth和Bourbon面前，黑客先生四舍五入沒穿底褲。

他稍微想了想，找到解決方法：“我會聯系情報組的人給你安排一個反審訊的課程，你這周末準備去R4基地上課。”

Hakushu僵硬且緩慢地轉過頭，Maraschino擡手蓋住他眼睛擋住了室友試圖發射的求助目光，“加油。”

Hakushu：“……”

良夜并不受他們的氣氛影響，兀自繼續翻閱名單。

頭腦是發沉的鈍痛，他不得不用一隻手撐住自己的重心，還得控制呼吸的節奏。

黑客先生湊到沙發邊，良夜征用的是他的商務本：

“偷竊才能這種事…”

“…真的存在嗎？”

良夜終于賞給他一個正臉，給予肯定回答：“是的。”

[姓名：桑島幸也（白州威士忌(Hakushu Whiskey)）]

[年齡：20歲]

[身份：組織成員，技術組新人。你的下屬。]

[體力值：90/100（夜行生物是不會犯困的！）]

[成就：與寄語相反的命運（幸運-10）]

[道具：（良夜不感興趣也看不懂的一堆電子設備型号）…]

[技能：計算機使用（大師）、汽車駕駛（精通）、急救（精通）、心理學（基礎）、話術（基礎）、…]

[綜合評價：如果不是父母突然間意外死亡卻又沒能獲得任何賠償金、妹妹被确診出需要巨額治療費的絕症的話，很顯然，他是這輩子都不會跟你有交集的那種人——作為一個算是天才的年輕人。]

[備注：他知道噩夢的來源、明白自己不必背負重擔，可是他不願意放手。]

下屬放在沙發邊的手指微微卷曲：“…真可怕啊。”

如果一個人的才能可以輕易被偷走，命運被逆轉的話…這點天賦是他僅存的籌碼了。

一隻手落在他發頂揉了揉，似是安慰。

Hakushu擡起頭，看着面無表情、神态仿佛跟手上的動作割裂的上司：“您年齡比我大嗎？”

良夜收回手：“……”

良夜：“我25歲了。”

Hakushu大駭，他轉頭喊道：“Maraschino！Ryoya說他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