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那小孩拔刀出鞘,守門的保安沒把“她”也能輕松拿起的“刀”放在眼裡,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有镂空花紋的工藝品,甚至沒讓“她”拔出來就輕飄飄地放過——而她看得清晰,銀色的刀鋒上有一道流線漂亮的放血槽。
這動作并不多餘,“她”拔刀的間隙用刀柄頭撞向前方襲擊者的心窩,翻轉手腕、那柄刀像一隻銀色飛燕刺向孩子的身後,偷襲者應聲倒地、此時再向前劈斬,好一輪滿月,舞蹈結束隻在兩息之間。*
嚓。
一切都結束了。
事後以張弓酒這方沒做好安保工作為由,Gin逮住這個由頭又進行了第二次談判。她并不關心,她隻是反複地回憶着鮮血落在皮膚上的觸感,撫摸着裙擺上那一日留下的濺射狀的褐痕。
父親為她解釋:“那是‘居合道’。”
“居合”是日語,“居”為“坐着”之意,“居合”依字面翻譯便是“相對而坐”的意思。居合在最開始便是在坐着的狀态下,如何使用太刀來有效還擊敵人拿短刀偷襲而來的技術。
“你沒有必要學。”父親說。
他不是會溺愛子女的人,很有耐心地掰開為她講解,想要防身自有其他技術可以修習,這種日本刀術因為不需要太大的身體力量,取而代之的就是超強的集中力,持刀者必須融入環境中,攻擊刀刀到位,動作不可絲毫松懈,時刻處于生死關頭。
這對精神的消耗太大了,總會提前耗盡人類一生的潛力。
“那小孩等到‘刀刃鈍掉’的時候一定會被抛棄。”
“可你不是武器,”他說。“你是我的繼承人。”
然而她注定要讓父親失望了。
她迫切地試圖将那日的“表演”刨根問底并不是出于仰慕,而是敬畏。她用多種手段接近和了解這種刀術,但再也沒有見過那一日讓她同時感覺到美與恐懼的舞蹈。搏殺是從事于此業的他們終身不能抛棄的話題,可是她不想要。
她一遍遍地記憶那一天、記憶愈深刻就愈陷入,愈肯定“我不能走同樣的路”。
衣擺翩然欲飛,那小孩全身的關節都如此自由而柔軟,必要有這把刀劈斬時揮出的血線結合,這種舞姿才足夠璀璨耀眼。她的意識在夢境裡停留得夠久之後,發現連木質地闆上的血滴都是完美的渾圓。
這種過分深刻的記憶,讓她沒有立刻認出對方。她從沒料到多年後相見,當初的孩子如今會頂着這樣的容顔,“她”像是真的長成了一柄有着镂空花紋、工藝品意義上的“名刀”,讓竹葉青越發笃定地信任她的父親:在年少的記憶裡震懾她多年的孩子,終于也耗盡了全部的光華。
【橋豆麻袋】
【瑪格麗特是吧?這小孩是瑪格麗特是吧???】
【這幼年體的臉查重率跟望月良夜都有90%了吧!!!(慘叫)】
【我給你磕七個,放過我推吧救命啊】
【作者畫小孩不都一個樣兒嗎,憋慌,把步美和柯南的假發都摘下來,安能辨我是雌雄】
【哈哈哈哈哈】
身畔機械運轉的聲音不知何時停下了。竹葉青悄然回神,發現她們已經抵達這條走廊的盡頭。
一種冷感如毒蛇般悄然攀援而上,她下意識肌肉緊繃,用餘光瞥向身側:深藍色的雙眼正把“同伴”鎖定,Margarita的拇指始終搭在刀柄處,現在正是一個相當微妙的發力姿态。
本能驅使她按下外套口袋中設備的按鍵,徹底讓人墜入冰窟的是飽含殺意的對白,可是那家夥偏偏語調輕柔如情人耳語。
“我的信号屏蔽器質量還不錯,恐怕你什麼都不會錄下來、發出去。”
——劫持通訊頻道的從來不是那夥劫船者,而是Margairta。
來不及思考對方到底出于什麼目的把己方的優勢一同禁掉——難道這女人一開始就對同行的隊伍有懷疑——她極速抽身和對方拉開距離,可船艙空間本就有限。在這種距離下,她根本沒有信心能将對方反殺,為了不給真正的同伴帶來麻煩,她最好永遠留在這裡。
于是竹葉青開始默然祈禱:
“在我面前、再一次起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