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應是婉拒這份好意。但是不知為何,他點頭同意:“那就拜托你了,風祭。”
同期像接了份好差事似的雀躍地湊去叽叽喳喳,倒是很輕松地融入了那邊的氛圍。高橋緩緩收回了差點攔住對方的手:“……”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沉默半晌:‘剛才為什麼會就那麼讓他過去?’
“我回來了!有一點小插曲,不過很順利。”風祭真夜食指和拇指并攏到幾乎沒有縫隙,試圖向他證明真的是“小”插曲。他說:“那個叫望月的人…他說不記得你了。”
他的目光越過風祭的肩膀,看向他背後的望月;望月的視線果然還一直投向這邊,對他露出一個帶有歉意的柔軟笑容。不,有點驚悚了,他怎麼想都覺得那表情不會出現在當年那個小面癱的成年體臉上。
“但是他願意跟你見面聊一聊,說不定到時候就想起來了。”風祭安慰地拍他兩下:“他說火災事故之前的事他都記不清楚,讓我轉達抱歉。”
不是這樣。他就是在有意跟我保持距離。高橋遙收回目光:“謝謝,我知道了。”
見面後望月的說辭他已經可以預想得見,那個人會将強烈的違和感延續下去,用“從前的事我已經全忘了,今後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吧”之類的話從此徹底跟他劃清關系、也有可能是表面上交換聯系方式實際上會當作透明人……他們本來也沒什麼情分在,隻不過是高橋擅自出現和對方有關的執念。
如果那是他最開始認識的望月良夜的話……這個想法有點過于可怕。
很快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鬼冢班逛超市遇到搶劫犯,洗衣店裡拆炸彈…真厲害啊。”風祭說:“要繼續推遲見面嗎?”
“也許我們不應該見面。”高橋嚴肅地說:“還是跟望月說不必再推時間了,我們會去幫他們上香的。”
“……好,”風祭回答,“你說的有理。”
“我也不是非見他不可。”高橋說:“你不必再挂心這件事了,麻煩你了,風祭。”
我隻要知道他還活着就夠了。
【這樣一看真的很可怕,也就是我們在警校篇裡開心新角色看起來挺好玩長得帥又是個天然吐槽役的時候,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性,是他演出來的】
【演能到這個地步嗎?連心聲都演出來?】
【萬一作者就是想讓我們這麼想呢?】
【你是說認為他是演的還是認為他真的把小時候遇到的人忘了】
【怎麼可能會忘記童年玩伴啊】
【我早就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啊!高橋還搬走了,望月忘記他也情有可原吧?】
【等會,你們把我繞進去了】
兩百天轉瞬而逝。
“萩原同學。”他從站起身端詳自己的萩原研二臉上看見禮貌的微笑。
“我是隔壁霧越班的高橋。”
“高橋同學,”萩原立刻從善如流地接下話茬,“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望月良夜同學。”高橋說:“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今天有約,出去了。”萩原回答:“嗯…這樣吧,同學,我們可以交換下電話号碼,晚上他回來我發信息給你。”等望月回來可以先問他是否認識高橋,如果是望月不想見面的那類,高橋的見面計劃就會斷在他這裡,回頭被問的時候他隻說自己忘記發消息了就好。
“抱歉,如果可以的話…”但對方沒吃這套。高橋說:“直接讓他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他。”
“…好。”
“我是霧越班的高橋遙。”他最後又重複了一遍才離開。
真是奇怪的人。
“真是奇怪的人。”松田陣平收回落在陌生同學背影上的目光:“他是不是之前就找過望月?”
“……我完全沒印象。”萩原研二看向幼馴染:“但我也覺得我和他應該見過才對,就是完全想不起臉……”
“校園怪談嗎?”松田掩着嘴打了個哈欠:“怪談也留到明天再說吧,我要回去補覺了。你怎麼這麼精神?”昨天晚上他們倆一起熬了個通宵。
“今早小降谷給了我一罐咖啡。”萩原說。
松田立刻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退回他房間去了。
【哈哈哈萌的嘞】
【愛看一些警校時期互動,不過現在特典篇也能看他倆警視廳互動了!】
【幼馴染貼貼賽高!不過hiro啥時候回來啊,想他了,現在隻有zero一個天天跟望月中門對狙】
……
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萩原完成最後一遍清點和收束,途中思維發散,忽而悚然一驚。
剛才那個人找我是想做什麼?我不應該忘記的;去問他本人吧,他是誰?他重複了兩遍,我為什麼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無形的手擦去了某人的姓名和面容。
他低頭擡手按住心口:“……怎麼忽然心跳這麼快?”
窗外暴雨傾盆而下。
……
“我給你說一件事,你千萬要冷靜。”風祭真夜雙手按着他的肩膀,盯他半晌:“鬼冢班的那個望月……”
“他死了。”高橋遙冷靜地先聲奪人。
風祭噤聲了,他臉上寫着“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高橋說:“别在意這件事了。我不會繼續找他了。”
風祭面色古怪:“你不會覺得他還活着吧?他的死因是摩天輪爆/炸……”
“……在遊樂園嗎。”
“廢話。”風祭翻了個白眼。
頁面翻動,純黑的一格後,再次以番外主角的獨白作為畫面跳轉。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策,但我的上司看起來沒有察覺到異常。他奇怪的自信可能是因為在Dubliner那有内線。’
‘但是将卧底的線人派來進行危險性強的短期潛入搜查任務……’
他将攜帶皮箱的男人輕松撂倒,還有餘裕幫對方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躺姿:這樣被人第一眼看到時可能會以為這家夥隻是喝多了倒在這裡。他歎息着回應耳畔的催促,按住右耳:“我已完成任務,現在攜帶…”
嗒、嗒。
他看向腳步聲來源處:“你是…”
望月良夜站在他離開的必經之路上,鏡片遮掩下,他看不清那雙藍色的眼睛。
“你是……”你是誰?
“看起來,你似乎也認識我這張臉。”來人冷漠且事不關己似的說道:“讓我想想是什麼樣的老鼠才會為了箱子裡的東西混進外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