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待在不大的房間裡噤聲不語。
這是個類似于倉庫一樣的房間,裡面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還沒擺出去的魚缸、落了灰又泛黃的等身綠植、以及一堆實木桌椅摞在一起。
池禮和秦灼蹲坐在這堆木椅後面。
外面小花園裡響起了交集又帶有試探性的腳步聲。
池禮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跳也慢慢加快。
秦灼牢牢握着他的手湊近低聲說:“如果他來開門,我出去。他們要找的是我,你跟我分開能安全些。”
池禮擔憂地看向秦灼,“不行,你沒槍難道出去送死嗎?”
秦灼還想辯駁,嘴巴卻被池禮擡起另一隻手捂住了。
“我做不到看着你去死。”池禮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秦灼聽完睫毛微微翕動。
兩個人在緊張又焦灼的環境裡不安地等待,池禮慢慢松開了捂着秦灼的手。
“聽腳步聲外面隻有一個人,我的位置靠外适合先出去吸引注意力,你趁機奪槍。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死而已。”等待時間越長池禮越能找回當時做反派時候的感覺。
那會兒他便經常處于這種危急狀态,心髒像一遍遍被放在油鍋上炙烤,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死,而他早就死過一次,這條命僥幸得來的,沒了也應當。
沒一會兒,腳步聲在小花園裡繞了兩圈又漸漸遠了。
兩人松了一口氣。
池禮跌坐在地上,手心裡都是汗。
他以前是遇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是這次情況不同,他手裡沒有任何武器,空手奪白刃還是難度系數太高了點。
等到全身冷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和秦灼還牽着手,因為自己的手心出汗,現在兩個人的手都濕乎乎的。
池禮有點不好意思,默默把手抽出來。
秦灼卻握的很緊,池禮隻能說一句,“我擦擦汗。”
“再牽一會兒。”秦灼直言不諱。
池禮以為對方是害怕,愣了一下到底沒把手抽出來。
畢竟不是誰都有他這種做反派的經曆能臨危不懼的。
兩個人的心情還沒放松一會兒,又有腳步聲接近。
緊接着傳來一陣巨大的喊叫聲。
是宴會廳那邊傳來的,宴會廳距離這裡稍遠,現在估摸着有人把小花園的事情傳了過去。
然後宴會廳上的賓客們就都亂了神。
簡直像一群驚弓之鳥,嘈雜又沒有頭緒。
池禮竭力去屏蔽宴會廳傳來的聲音并且仔細辨别腳步聲的方向。
這人馬上就要走到門口了。
池禮半起身拿起放在窗台上的小花瓶緊緊攥在手裡。
這東西壞了他必定賠不起,但是他相信旁邊這位少爺的命要比這花瓶金貴的多。
秦灼拿了旁邊窗台上放的廢木闆,兩人都做好了拼一把的準備。
“砰!”
随着一聲槍響,門被打開,一個男人倒在門口。
池禮探頭看過去,想要進來抓他們的人被開槍打到了腿此時正跪爬在地上。
對方因為受傷手中的槍也摔了出來掉在了池禮腳邊。
池禮跟秦灼站起身,秦灼順手把槍撿起來上膛對準地上的人。
地上那人邊掙紮邊喊:“開槍,有本事你就開槍啊!打死我!快打死我!”
秦灼冷哼一聲,“想得美。”
站在門外的管家說道:“兩位少爺,老夫人很擔心,請你們速速過去。”
而躺在地上的男人被抓起來,傭人架着他走,他掙紮不休,最後改成了拖着。
池禮跟秦灼走到老夫人的房間,這會兒她正滿眼憂切。
見到倆孩子老夫人站起來問道:“傷到沒有?”
秦灼卻問:“宴會廳還好嗎?”
老夫人把倆人挨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宴會廳沒事,就是沖着你來的,不過客人們被吓到了。他們也是膽大妄為,今天在場這麼多人也敢動手。”
秦灼問:“家裡一直沒查到嗎?”
老夫人歎了口氣,“上次我問你父親了,他就給我擺了擺手,估計是還沒眉目。”
說完老太太又看向池禮,“就是可憐你這孩子,好好的遇上這種事情,吓壞了吧?”
池禮一點沒有受到驚吓的樣子,淡定的很。
老夫人這麼一問他也不能否認隻能點點頭。
另一邊那人被抓起來幾次三番想要自盡,都被管家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幾個傭人把人拖到一個黑漆漆的房子裡,扔進去,鎖上。
房子裡沒有任何能給他機會自盡的東西,應該說,整個房間裡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一望無際的黑暗。
門外留了幾個警衛看守。
管家叮囑道:“等會兒少爺或者先生來審,看好了,别讓他死了。”
秦灼被老太太安排送池禮回家,審問的任務就交給了秦承權的助理。
入夜漸暗,外面和房子裡融為一體,都變得黑漆漆的。
還沒等到助理來審一道白光忽然出現在房子門口。
隻見門口的警衛朝站在光下的人微微颔首。
接着房間的門被打開。
白光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