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眼眸微動,心裡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見他不說話,站在島台的周文則輕咳兩聲。
沈雲澈下樓梯的步伐完全僵滞了,他從池禮那天來香庭别墅就一眼看透了對方和秦先生的關系,這會兒再低頭看向沙發那處,他都要替兩人捏把汗。
沈雲澈反應過來趕緊走過去,找話題問道:“你倆聊什麼呢?還湊一起說,我們不能聽?”
兩人距離拉開,瞿潮覺得氣氛全被他耽誤了,不悅地說:“管你什麼事?一邊玩去。”
他剛說完沈雲澈沒理,直接推着池禮的肩膀轉過去。
池禮直直地對上秦灼暗沉的視線。
日,誰惹他生氣了?
池禮站起身跟三個人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沒想到沒人理他,倒是瞿潮早也轉過了身,故意咬牙用重音說:“周末見。”
池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覺得此刻不太适合說這個。
他既沒答應也沒否認,站起身像牽線的木偶一樣走到秦灼身邊。
秦灼的手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隔着一層衣服觸碰着他的腺\\\\體,然後用低啞的聲音提醒道:“說下次見。”
池禮隔着衣服感受手掌的灼熱,不受控制地跟其他人說:“下次見。”
池禮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句話——此地不宜久留。
說完他就趕緊和秦灼走了,沒注意到瞿潮失落的表情變化。
他沒想到這次是秦灼開車來接他,池禮坐在副駕駛上,心裡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秦灼的情緒很明顯,渾身外面像是被裹上了一層寒冰,不理人就算了一個表情也不分給他。但是即使隔着這層冰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翻湧滾燙的情緒,而有情緒的人是不适合開車的,偏偏對方把車開的飛快,池禮默默握緊了安全帶。
秦灼一腳油門踩到底,回家的路程好似也變得格外的短。
池禮跟着秦灼下車,但是對方依舊不說話。
兩人的信息素因為臨時标記被牽連在一起,這會兒秦灼的信息素波動極為迅速,且氣勢洶洶。
池禮後知後覺發現對方的怒意應該來自于他。
跟着秦灼走到卧室門口,眼看着對方就要開門進去了,池禮問道:“你生氣是因為我?”
秦灼轉身盯着池禮,好半天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然?”
池禮心裡哀歎,問道:“為什麼?”
秦灼又恢複了冷漠,空氣在兩人中間凝固。
池禮木木地站着等一個結果。
秦灼試探地擡起手又放下,克制地說:“我不生氣了,你不用多想。”
池禮心裡直念罪過,秦灼這麼好個人,怕他心裡愧疚竟然這麼隐忍。
他一定是在某些地方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
人不能沒良心,不能做恩将仇報的事情。
秦灼打開門進去準備關門的時候,池禮伸手把門卡住。
“秦灼,我希望你說出來,因為我不喜歡欠别人。”池禮說。
秦灼聽完這話卻覺得太陽穴使勁跳了兩下,他默默地低頭看向池禮不說話。
在池禮毫無防備的瞬間,秦灼的手撫上了他的頸側,然後攔着他低頭吻下來。兩人畢竟有身高差,池禮不得不踮腳。這一次比之前要吻的更兇時間更長,池禮感覺自己的神經像緊繃的線,不斷被拉緊,但是适應過後又緩緩舒展開來。
沒一會兒,他輕喘兩下,秦灼松開了他。
拇指指腹卻還不斷地在他的脖子上摩挲。
池禮睜開眼,猝不及防地跟對方對上。
這次發覺秦灼的眼眶有些發紅。
秦灼内心掙紮着把人松開,“你不欠我,明白了嗎?”
之後對方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卧室,把池禮留在長廊上。
池禮盯着牆壁上挂着的畫,懵懵地往回走。
秦灼的每一次親吻都是發病嗎?
池禮在心裡問。
對方問的“明白了嗎”有沒有其他的含義,這句話是在回答他問的問題嗎?
池禮因為這件事做了一宿的夢,夢裡既有親吻的場景也有一些關乎于他之前的血腥的場景。
無論哪個都很怪異,亂七八糟,池禮睡得并不舒服。
第二天不等阿姨來喊他就起了床。
事情還沒在腦子裡捋順,但是一個大膽的猜想冒出來,池禮因為這個猜想本想躲着秦灼去上學。
誰知對方不比他起得晚,他下樓的時候對方就坐在樓下,整個人冷冷的,看樣子心情還沒好。
池禮悻悻地走過去,沒開口。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早飯坐車去上學。
所有的形成和往常一樣,但一切又像是都變了。
兩人都不再主動開口說話。
到教室後林有志大喊着跑過來,“池禮,救命!今早第一節課就是物理,快把卷子借我抄抄。”
池禮打開書包去找,找了半天翻出來一張空白沒寫的卷子。
他忽然想起昨天放學後本來是想等着訓練完回去再寫的,不濟今早趕也來得及,誰知道忽然遇上事也沒了心情寫。
看到他的空白卷子林有志說:“要不你幫我借一下學霸的?咱倆一起抄,快一點。”
池禮說:“我不寫了,你自己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