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這份喜悅吵到小師叔祖的眼睛，法言趕緊找别的話題掩飾：“說起來不愧是小師叔祖啊，陷入窘境還能幸運遇到不嫌棄您的貴人。”

“法言，你再說一遍。”軒轅初衣語速非常慢。

但法言沒有察覺到危機，還在小嘴叭叭：“這位貴人未免也太善良大方了吧，連小師叔祖這樣的賣身錢居然也能高——”

“滾！”

“……欸？”

“壓歲錢沒你的份了。”

“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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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那封短信說明了一下次日的課程安排：

上午他會帶着學生們去外面實踐祓除咒靈，中午休息調整後回高專，下午二點開始由軒轅初衣負責體術格鬥的訓練課程。

第二天的下午二點。

半夜悄悄飄零的大雪終于停歇，天氣也逐漸放晴。

沒有收到課程取消通知的軒轅初衣依舊穿着那身略顯單薄的道袍，滿足地享受完包吃的福利待遇後，不緊不慢地準點踏入了約定地點。

然而到了地方打眼望去，一片白茫茫覆蓋的諾大運動場，空無一人。

軒轅初衣見狀既沒生氣，也沒發短信去質問五條悟為什麼遲到。

環顧了下四周，她擡腳走向靠近入口區域的看台階梯，随便找了一層台階又揮手掃掉上面的積雪，半點不嫌冷地直接坐了上去。

然後她從道包裡摸出一包瓜子，又摸出一貼暖寶寶——她不怕冷，但寒冷環境中愛死機的手機怕。

“說起來，今天太陽真好。”

軒轅初衣覺得雪天非常美好，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對着敞開的道包說道，“無論是人還是猴子，多曬曬陽光總是有好處的，夏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猴子。”

“哈哈我懂你的意思了。”

軒轅初衣笑容轉淡，把需要時不時用炁維持魂體穩定的紙人公主·夏油拯救了出來，怕他冷還貼心地團了個超大雪球把紙人完整包裹起來。

“不用謝，畢竟男孩子裸奔對女孩子不好。”

她可不會給紙人做衣服。

至于紙人懼熱不畏寒？不，不用他覺得，隻要她覺得。冷酷臉.jpg

于是十五分鐘後——

遲到了但并不為此感到抱歉的五條悟一進入大門就看見，下面台階中間位置坐着的軒轅初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視頻嘎嘎樂。

她座位旁邊還放着一個用橘子皮和瓜子皮擺出搞笑造型的大雪球。

五條悟無聲無息地走到軒轅初衣上面的台階，彎腰俯身湊過去。

他的白色腦袋幾乎貼在她的臉側，忽然出聲：“欸，初衣在看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嚯！”

軒轅初衣看得太入神有點吓一跳，蓦地擡頭轉臉，神色有點氣惱，“五條是笨蛋嗎？知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因她姿勢的轉變，兩個人臉龐的距離忽然拉得更近。

氣息輕易就能在寒意中交融，有點超過。

五條悟原本不覺得這有什麼。

她不覺有異，他也習以為常。

可等到五條悟輕描淡寫地擡眸，撞入了那雙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直視過的眼睛，才發現那雙眼黑得浸墨，澄亮如洗，偏此刻又好似冒着幾簇火焰。

靜了兩秒，他動作自然地稍稍直腰拉開一點距離，語氣是一貫的輕佻。

“明明是初衣太入神，才沒有聽到我的腳步聲。”

說完五條悟又将視線放到還在播放聲音畫面的手機屏幕，“哇哦”了一聲，“全是不露臉秀腹肌的視頻……呀啊，有點意想不到呢，初衣渡過課前時間的消遣方式。”

軒轅初衣迅速關閉手機：“瞎說什麼呢，我是這種人嗎？隻是在研究人類行為背後的原因。”

“研究了什麼？”

“我一直不明白男人為什麼要曬腹肌，意義是什麼。”軒轅初衣一本正經地說，“于是我反複觀看，試圖理解。”

“現在理解了嗎？”五條悟撲哧笑了。

“還沒有，需要多看看。”

不想和五條悟掰扯這個需要絞盡腦汁瞎說的話題，軒轅初衣光速轉移到他不能無視的話題，“話說你遲到了二十分鐘吧？學生們呢，隻有你一個人回來？”

“他們走得太慢，在後面呢——喲，已經到了。”

已經看到人的五條悟轉過身，對剛踏入入口門檻的四個身影招呼道，“再快點啦，憂太你們的新助教已經等着急了哦。”

“好的，五條老師……”

“來啦來啦。”

“如果不是某個笨蛋老師忽然跑去排隊買甜品，根本不會遲到吧。”

“鲑魚。”

一邊，五條悟一轉眼就發現身邊的軒轅初衣瞬間彈起站直，狀态也變得與前一秒恍若兩人。

道包蓋住了奇怪的大雪球，她雙手攏進廣袖裡，目光淡然又疏離，隻有像沁入骨子裡的懶散勁兒沒變。

一整個世外高人的模樣。

五條悟忍不住發笑：“欸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初衣……這麼在意形象啊。”

愛裝，但還挺可愛的。

軒轅初衣快速地橫了他一眼，看似沒張嘴，實則聲音壓低一條細線。

“低聲些五條，難道這很光彩嗎。”

“噗知道了。”

見學生們已經分散地站在雪地上，五條悟看出他們對軒轅初衣的好奇，以及都在等他介紹這位助教。

但他偏不按照流程去介紹，而是拍了拍手掌看起來期待又高興。

“先來熱身一下，試試水平吧——接下來，憂太你們四個一起對付助教。”

轉過頭，五條悟又對軒轅初衣說，“看在我的面子上，稍微認真一點。”

“認真一點倒是可以。”軒轅初衣有點遲疑，“但有個很重要的事情先說好……”

五條悟小學生舉手：“初衣老師！請說！”

“打壞了我不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