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嗎?”
“你知道楊光在哪裡嗎?”雲頌問。
無臉學生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無比:“你為什麼要關心他在哪裡,你是他的朋友嗎?”
齊刷刷的腦袋突然看過來,每一個都盯着雲頌的嘴唇,聽他會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有點麻煩事找他。”雲頌說。
無臉學生嘴部的空洞增大,仿佛在開心地大笑:“他和劉豔霞在廁所打掃衛生呢。”
雲頌站起來,往門口走。
“别留下我自己啊。”孔随恨不得把自己拴在雲頌褲腰帶上,“等會兒還上課呢。”
“逃課了。”雲頌來到走廊,左右看了看,找到廁所的位置,“去廁所看看。”
孔随立即跟上雲頌。
走過去發現女廁所的門在外面被上了鎖,沒有鑰匙,雲頌思考了兩秒,禮貌地敲了敲門:“麻煩往後退兩步。”
退兩步的時間結束,雲頌毫不猶豫地擡起腳。
“砰——”廁所門猛地撞上牆。
門闆晃了晃,露出廁所裡面的兩個人。
楊光将劉豔霞保護在身後,眼神警惕地盯着踹開門的雲頌和跟在他身後的孔随。
雲頌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的情況。
與還略有些模糊的老師相比,這兩人的身形和五官的清晰程度已經和正常人無異。
劉豔霞頭發淩亂,披着明顯不合身的寬大校服,瘦瘦小小看起來營養不良,但五官出衆,也因此,她臉上的淤青和傷痕觸目驚心。
楊光的臉上也有傷,半張臉都腫了起來,他穿着一件已經洗得失去彈性的毛衣,皮膚粗糙,可瞪着雲頌的眼睛卻非常亮,像是有一團火。
“怎麼回事?”孔随一看見楊光和劉豔霞身上的傷,身為老師的職業素養讓他暫時忘記了害怕,他趕緊走上前查看,“是不是其他學生欺負你們。”
楊光擋在劉豔霞身前不讓孔随靠近。
“你這小孩兒,我是老師。”孔随急得不行。
雲頌關上廁所門,走上前拉住孔随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低頭看向楊光:“不用這麼警惕,我要是想打你,這會兒就已經可以吃席了。”
楊光看了眼搖搖欲墜的門,扭頭又看向似笑非笑的雲頌,肌肉慢慢不再緊繃,但冷笑了一聲:“你們是新來的學生吧,所以才敢跟我們說話,勸你們還是離我們遠一點。”
“這個恐怕不行。”雲頌搖搖頭,“先出去,我還沒有跟人在廁所裡聊天的愛好。”
正說着話,門外突然傳來叽叽喳喳的說話聲。
“馮哥,廁所門開了。”
“誰打開的?”
“不是我不是我。”
“這好像不是鑰匙打開的。”
“起開,我倒要看看誰敢幫他們。”
廁所門再度被踹開。
孔随立即跳到雲頌身後。
雲頌沒有甩開被孔随抓住的胳膊,微微扭頭看向門口。站在最中間,同樣也是最清楚的人應該就是馮丞,長得塊頭很大,其他人都比較模糊。
馮丞的目光落在雲頌身上:“新來的,看來你不知道我們班的規矩,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孔随實在忍受不了一個學生說出這樣混社會的話:“我今天必須好好教育教育你。”
他從雲頌身後站出來,卻發現剛剛還是人形的馮丞仿佛突然脫下了人皮,變成一灘蠕動的血肉,地面也開始變得黏膩不堪。
孔随傻了眼,默默退回去。
雲頌用餘光看了眼楊光和劉豔霞,摸出挎包裡的符打出去。靈符燃着火焰飛過去,打在那灘肉上,肉發出痛苦的哀嚎。
一根由爛肉組成的觸手揮向雲頌。
雲頌拉着孔随躲開,堅硬的地面仿佛變成了沼澤,讓人不停地往下陷。
雲頌看着自己已經陷入爛肉裡的鞋,黑了臉。
桃木劍“咻”的飛出。
一道金光劈向馮丞,馮丞發出慘叫,消失。
廁所重新變回原樣。
雲頌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鞋。
嗯,還是一雙好鞋。
帶着楊光和劉豔霞走出廁所,遲遲沒有響的上課鈴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