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毫不客氣地将金磚放進自己的熊貓挎包中,二話不說拿出手機就開始訂票。
“你有身份證嗎?”雲頌突然停頓。
“沒有。”懷川說。
他很少離開酆都,更别提在人間生活。這些年人間發展得很快,地府的管理也需要跟上時代的腳步。僅有的幾次,也是以為有了雲頌的消息,但每次都是空歡喜一場。
司機看懷川的眼神逐漸有些不對,由看明星的眼神轉變為像是在看犯罪嫌疑人。
“沒有身份證沒辦法買票。”雲頌放下手機,非常遺憾地說,“看來你沒辦法跟我一起回去了,我其實也挺想帶你回家的,但是現在,你就留在渝城好好工作吧。”
懷川看到雲頌眼底的笑意就知道他心裡在琢磨什麼,他朝雲頌伸出手。
雲頌故作不解:“怎麼了?”
“金磚。”懷川說。
雲頌沉下肩膀,慢吞吞地将金磚拿出來,拍到懷川手上,咬着牙說:“拿走。”
懷川笑了笑。
到達機場,雲頌進站前回頭看了眼,看到懷川還在原地站着不動。周圍人來人往,懷川隻是站在那裡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路過的人都會看他兩眼,甚至還有人用手機偷偷拍照。
不知道為什麼,雲頌突然想起了關于等待的那幾句話,心中莫名湧出一絲酸澀。
手指無意識地抓緊挎包的帶子,雲頌感覺到什麼,拉開挎包的拉鍊看了眼。
厚重的金磚正躺在他的挎包中。
雲頌一怔,急忙擡頭去看懷川,但剛剛還站在那裡的懷川已經不見了身影。
雲頌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最終放棄尋找,轉身拉着行李箱進入航站樓。
兩個小時後,雲頌落地甯城,坐上出租車:“去環溪路。”
環溪路是甯城出了名的喪葬一條街,司機連導航都沒用,開了車就走。
因為位于老城區,環溪路在修建時就修得不寬敞,再加上道路兩旁的店鋪都将攤子支了一部分在路上,因此,巷子裡最多隻能過一輛小小的三輪車。
出租車在巷口停下,雲頌拉着行李箱往裡面走。
“小雲老闆旅遊回來了。”巷口賣壽衣的老闆瞧見雲頌,扭頭跟他打了聲招呼,“吃午飯沒,沒有吃飯的話等會兒來我家吃一口。”
“飛機上吃過了。”雲頌看了眼她的牌,提醒,“最好别打那張。”
但壽衣店老闆的手比腦子快,已經把牌扔了出去。
“一四七條,點炮哈哈哈哈哈。”
雲頌笑着搖搖頭,繼續往裡面走。
走到巷子末尾唯一關着門的店鋪前,雲頌停下來拿出鑰匙。
忽略卷簾門上貼的各種小廣告,雲頌打開卷簾門,推上去。剛推開一半,他就看見了門内的兩條腿。動作稍微停頓,雲頌面不改色地繼續往上推。
直到看見門内那人落在腰間的黑色長發,雲頌無奈又好笑地松下一口氣。
卷簾門完全推開,雲頌隔着玻璃門和懷川對上眼神。
對視了片刻,雲頌認命地推開玻璃門,順手将出門前關掉的電閘拉上。
店内的燈光亮起。
雲頌放好行李箱,回頭看向懷川,冷酷地說:“夜遊神都有自己管轄的區域,你的區域在渝城那邊,你這樣擅自來到甯城,算是玩忽職守,到時候被懲罰了我可沒有辦法幫你。”
“你擔心我。”懷川走上前,熟練地從背後抱住雲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雲頌猝不及防地被抱住,渾身的肌肉一瞬間繃緊。懷川陰冷冰涼的氣息從上而下地籠罩住他,雲頌的心中陡然劃過一絲異樣,既覺得安心又覺得違和,但就是沒想過掙脫。
“放開,别逼我動手。”雲頌拉下臉,擡起胳膊給了懷川一個肘擊。
懷川順勢趴在雲頌的背上:“好疼啊,你摸一摸,我的肋骨是不是斷掉了。”
怎麼可能,他都沒有用力。
雲頌的手被拉着放到懷川的胸口,聽着懷川在自己耳邊倒吸涼氣的聲音,雲頌還是給他檢查了一遍兩側的肋骨。
嗯,胸肌和腹肌的手感都非常好。
呃……肋骨也都沒有事。
雲頌抽回手,推開身後的人:“别裝可憐。”
懷川退出一步的距離:“好。”
雲頌:“還裝。”
懷川無辜臉。
雲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