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怎麼感覺比平時長啊。”導遊看着前面的路,感到奇怪,“路上也沒車。”
孔随也看向又黑又長的道路。
突然,他意識到什麼,再次看向窗外。
教堂還在車窗的正中間。
可是他們明明已經開了這麼久的車,按理來說,早就應該看不見了。
意識到後,孔随遍體生寒。
導遊在說完那句話後似乎也反應了過來,臉色煞白。
“怎麼辦?”導遊說話的聲音抖了一下。
孔随趕緊從包裡拿出雲頌給他的靈符。
靈符泛起淡淡的金光。
車窗中間的教堂似乎正在往後退去。
“走了!”導遊驚喜道,腳上恨不得把油門踩到地底。
孔随的眼中也迸發出希望,但是很快,靈符的光芒就微弱了下來,教堂再次回到車窗正中央。
靈符的光芒徹底暗淡,但是并沒有化成灰燼。
沒有化成灰應該還能用,孔随把它放進自己的兜裡,貼身攜帶。
突然,車子猛地停住。
尖銳的急刹聲響起。
孔随不受控制地撞向前車座,穩住身體後,他馬上探頭看向前方:“怎麼了?”
導遊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剛剛好像有個人站在車前,我隻能踩刹車,不然就撞到了。”
但是很顯然,導遊心裡大概也知道對方是人的可能性有多低。
這時,車窗外突然有燈光亮起來。
昏暗的車廂内,孔随的導遊的臉均被燈光照亮,一黑一白,像是被整齊地切割開。
兩人在後視鏡中對視了一眼,同時扭頭朝亮起光的方向看去——看到原本黑漆漆的教堂,此刻燈火通明,玻璃窗戶上映出無數晃動的黑影,仿佛裡面正在舉行一場熱鬧的聚會。
“咚咚咚——”
車窗被敲響。
孔随的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他緩緩地扭動僵硬的脖子,眯着眼睛看過去。
車窗外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的。
他看向前座,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導遊如出一轍的驚恐之色。
“咚咚咚——”
敲車窗的聲音更急了。
孔随忍不住在心中狂喊雲頌的名字。
150公裡外的甯城,正準備睡覺的雲頌突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感應了一下他送出去的靈符,感應到孔随的靈符時,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許無奈。
“嗯?”懷川看向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的雲頌。
“孔随在嶽城遇到了一點危險,雖然我算出來的是能夠逢兇化吉,但我還是得去嶽城一趟,我怕他會被鬼吓死。”雲頌沒想到孔随短短一個月内能夠撞鬼三次,這頻率,也許可以讓孔随買幾張彩票試試。
他拍了拍懷川摟在自己腰間的胳膊:“你要一起去嗎?”
“你想讓我陪你嗎?”懷川坐起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你想我就去。”
雲頌瞥了他一眼,冷酷地說:“那你在家等我吧。”
懷川摟緊了他的腰,像隻黏人的小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臉。
雲頌受不了一點。
一個老鬼竟然這麼會撒嬌。
“換衣服。”雲頌拿開他圈着自己的胳膊,換下來身上的睡衣,随便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懷川跟着雲頌換了衣服:“現在就去嗎?”
“早點去,早點解決,我們還能在嶽城玩幾天。”雲頌拿出手機準備買高鐵票,到了需要輸入懷川的身份證信息時,雲頌想起來懷川還沒有人類的身份證!
他看向眼神懵懂的懷川:“你可能真的要待在家裡等我了。”
“不用乘車,我在那邊等你。”懷川說。
雲頌豁然開朗,覺得自己當普通人當太久了,都忘了還有别的出行方式。
但他還是給自己買了票。
無他,縮地陣所需要的符可比車票貴太多了。
雲頌前往高鐵站後,懷川叫來北方鬼帝。
“大帝,可是有急事安排我?”北方鬼帝急切地問。
懷川:“我需要一個人類的身份證。”
北方鬼帝愣怔了片刻。
懷川看了他一眼:“我說的不清楚?”
北方鬼帝心想就是太清楚了才驚訝啊。
但是一想大帝幾百年才找到道侶,這點小要求哪裡算得了什麼,被大材小用就被大材小用吧。